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朝華大長公主冷呵一聲。
王府管事咽了口口水,不敢耽誤,趕忙道:“如今外邊已經傳遍了,說郡主之死乃是報應。”
“什么?”朝華大長公主猛地一拍桌子,厲聲質問,“誰造的謠,本宮一定要拔了他的舌頭。”
王府管事滿面愁容:“是玉宵樓。昨夜他們排了一出戲,免費宴請百姓觀賞,今日還有說書先生在說這個故事……”
“講的什么?”朝華大長公主聲色俱厲。
管事結結巴巴地開口:“說有一個民女燕兒入京,因生得貌美被一千金小姐賈柔妒忌,賈柔命人往她身上撒了夜飛砂,想要燒死其毀其容貌,結果把自己給活活燒死了。”
“賈柔之母怒極,便命人傳揚燕兒命中帶煞乃是邪祟化身,最終燕兒不堪受辱投河自盡。結果被一富家公子遇上,救了她。”
“兩人一見傾心,公子得知她的冤屈,替她申冤,賈柔之母終落獄,二人也喜結連理。”
說到這,管事頓了頓,最終還是豁出去把剩下的話說完。
“如今百姓們在傳燕兒就是晏家大小姐,賈柔就是福安郡主……”
管事的話音剛落,整個花廳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沉甸甸地壓得人喘不過氣。
朝華大長公主憤怒的眼眸死死釘在管事身上,臉色一片鐵青。
賈柔,柔嘉。
被活活燒死……
這個節骨眼上編排這么一出戲,很難讓人不聯想到她的女兒。
還有戲文里的造謠的“賈母”,不正是在映射她么。
“放肆!”一聲尖銳的怒吼聲猛地炸開。
朝華大長公主豁然起身,寬大的錦袖帶倒了旁邊的茶盞,“哐當”一聲脆響,名貴的瓷器瞬間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潑濺一地。
王府管事趕忙跪下磕頭,顫聲道:“殿下息怒。”
“好一個玉宵樓!真是一出‘好戲’!”朝華大長公主那張保養得宜的臉此刻因極度憤怒而扭曲,眼中的怒火被殺意所取代。
“竟敢編排到本宮頭上來了!來人,將玉宵樓給本宮砸了。”
得知此事,駙馬匆匆趕來。
他極力勸阻:“朝華,萬不可砸了玉宵樓。”
“他們敢編排本宮,自然就該付出代價!”盛怒之下,朝華大長公主只恨不得親自拔劍去砍了玉宵樓那群人的腦袋。
駙馬忍著悲痛按住了她的雙肩,沉聲道:“朝華,你冷靜些,你這么做不是讓人覺得咱們心虛了所以才惱羞成怒么。你若今日派人打砸了玉宵樓,明日這幕后之人就會狀告到皇上面前。”
“那就讓他去,本宮倒是要看看誰膽子這般大!他敢告,本宮就敢殺了他。”朝華大長公主死死咬著唇,恨不得現在就見到那幕后之人。
“朝華,莫要說這些氣話。”駙馬一把將她擁在懷中。
“你若因此出了事,福安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聽到女兒的名字,朝華大長公主眼淚滾滾落下,她啞著嗓子道:“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嗎?”
駙馬搖頭:“他們敢欺辱你和福安,自然要付出代價。只是教訓玉宵樓之事,不能擺到明面上來。咱們從長計議。”
在他的勸解下,朝華大長公主只得暫時咽下了這口氣。
*
玉宵樓編排的這一出戲,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傳得是沸沸揚揚。
裴明鏡自然也知曉了此事。
他腦海里一瞬間就閃過了謝翊寧的臉。
此事,定然是謝翊寧所為。
他這么做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洗清晏逐星身上的污名。
他一瞬間沉默了。
永安王竟然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么。
“大人,還查么?”鄭晗拿著采買夜飛砂的名冊一個一個核對,還是毫無頭緒。
里邊采買的人和公主府半點都扯不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