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逐星淡定道:“放心吧,問題不大。”
下手之前,她就已經做好應對之策了。
上輩子在戰場上,她見過了太多死法。
見得多了,她便知道什么樣的傷是臨死前掙扎留下的,什么樣的痕跡是死后才添上去的。
所以,她用的是軍中處置叛徒的絞索手法。
快、準、狠!
昨夜勒死李蘭亭的角度是她精心算過的,特意模仿了人上吊時的八字痕。
她的力道足夠大,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斷了李蘭亭的生機,讓他連一絲多余的抓撓掙扎都沒來得及留下。
但這也還是留下了一絲小小的破綻。
不過想必急著結案的刑部官員,不會容許仵作繼續刨根問底地查下去。
*
“如何?駙馬爺究竟是自縊還是被他人所害?”刑部侍郎著急詢問張痕。
張痕洗干凈手后,方才回答他的問題。
“稟大人,根據尸表征象來看。脖頸處無掐扼的痕跡,白綾索痕提空,手足無搏擊之傷,銀針亦未驗出有毒之物,更兼門閂內鎖、現場齊整……”
刑部侍郎迫不及待道:“意思就是駙馬乃是自縊而亡?”
“看起來是這樣的沒錯。但……”
張痕話還沒說完。
“但什么但,沒有但是!你想清楚了再說,皇上對此案十分重視,若是你敢糊弄皇上,你就等著腦袋搬家吧。”刑部侍郎高聲呵斥。
張痕默了默,他先前查驗時覺得駙馬喉骨碎裂程度有些太過,不像自縊能造成的,倒像是被人用巨力瞬間勒斷而非自縊時緩慢下墜的重量所導致的。
但如今侍郎大人這么一呵斥,讓他又把心里的真實想法咽了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他垂下眼眸,一字一句道:“大人教訓的是。是小的辭不夠妥當。許是駙馬爺悲痛過度,自縊時力道過猛,尸首并無異常,確系自縊無疑。”
有了他這句話,刑部侍郎迅速吩咐道:“詳細錄檔,駙馬李蘭亭死亡時辰定為昨夜亥時,死因自縊。速報大理寺與皇上。”
御書房內,燭火通明。
文昭帝查閱完刑部呈報上的案件結論,目光落在下方垂首而立的李懷瑾身上。
片刻后,他才緩緩開口。
“愛卿,此案刑部已查明,大理寺亦無異議。駙馬他確實是自縊而亡。”
李懷瑾聽到這話,眼眶瞬間紅了。
他雖然心中不信這個結論,但皇上金口玉已開,此事就得蓋棺定論,不可能再推翻了。
他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皇上圣明。蘭亭他確是哀毀過甚,以致失儀于祠堂,最終才在朝華長公主的寢殿……追隨殿下而去。”
“嗯。”文昭帝點了點頭。
“李蘭亭自尋短見,辜負皇恩,其罪難逃。念他終究情有所鐘,追隨朝華與福安而去,朕特準免究其家,留其體面,許其隨葬公主陵側。”
李懷瑾握緊了拳頭,跪下謝恩:“多謝皇上圣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李蘭亭的死傳回了李家。
李柔徽嚇得臉色煞白。
她沒想到小叔竟然就這樣死了?
明明小叔才讓她幫著除掉晏逐星,還允諾了她大好的前程和價值連城的陪嫁。
怎么就死了。
這事會不會和晏逐星有關?
想到小叔說的那些話,朝華長公主和福安郡主都是晏逐星害死的。
李柔徽就驚得雙腿直打顫。
如今小叔也被晏逐星害死了,那下一個會不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