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去!”睿王謝允恪煩躁地踱到窗邊,背對著石山,眼神銳利地掃過窗外沉沉的夜色。
去?
再派人,他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暗衛和死士又不是韭菜,割完一茬就能很快長出新的一茬來。
再說了,此時的謝翊寧必然如同驚弓之鳥,警惕心提到了最高,也不好下手。
荒郊野嶺的意外機會沒了,青州地界水深,誰知道那邊還有沒有他的人?
最重要的是,父皇那邊是否收到了他遇刺的消息,會不會已經派人在路上等著抓動手的人了。
可若不去?
謝翊寧沒死,那他虧損的那些人手不是白白沒了?
這次打草驚蛇,以后再想動手,難如登天。
到底要不要繼續。
兩種念頭在他腦海里反復交織。
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憤怒。
他咬牙切齒道:“眼下按兵不動!給本王死死盯緊青州和京城的動向!尤其是……康樂公主府!”
謝翊寧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等回了京城,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
依照父皇和皇后疼愛他的程度,此事一定會嚴查,他必須在那之前,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康樂公主頭上。
*
同一時間,康樂公主府。
精致的暖閣內,茶香裊裊。
康樂公主謝婳正慵懶地倚在貴妃榻上,伸出纖細的手指,由侍女小心地染著蔻丹。
一個心腹嬤嬤腳步又急又亂地闖了進來,顧不得行禮,臉色蒼白地撲到謝婳榻邊,附在她耳邊急促地低語。
謝婳臉上的閑適瞬間煙消云散,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怒吼道:“你再說一遍?!他的人沒死,我們的死了三個?”
嬤嬤“撲通”跪下,聲音發顫:“殿下息怒,剛剛傳回的消息,千真萬確……”
“怎么沒的?!”謝婳咬牙切齒地質問。
她攏共才六個暗衛,一次就折了一半?
這簡直是在剜她的心尖肉!
“是、是被馬蜂蟄了喉嚨,窒息而亡的……”嬤嬤說完,腦袋垂得更低了。
謝婳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被馬蜂活活蟄死?!
她康樂公主的暗衛,竟然死得如此窩囊?!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把人給我帶上來。”謝婳咬牙切齒地開口,將屋子里的侍女都屏退了。
外邊跪著的暗衛首領周青羞愧地走了進來,再次跪下。
“屬下無能,辜負了殿下的期望……”
“你確實無能。帶出去的人,沒殺了謝翊寧就算了,竟然還讓他們死得那么窩囊。”謝婳越說越氣,胸口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這死法也太憋屈了!
簡直丟盡了她的臉!
“這就是你保證的萬無一失?死得這么窩囊!你讓本宮以后還怎么用你們?”
聽著康樂公主冷冰冰的話,周青渾身一抖,冷汗刷地下來了。
那場面,他自己想起來都覺得荒謬。
按照他們的原計劃,永安王插翅難飛。
誰知道臨清知州這般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