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家最重要的便是容貌,如今阿蕪正在議親的緊要關頭,若真留了疤,便是日后說破了天去,也難尋一門好親事。
裴二夫人心底一陣后怕。
棠云婋將裴二夫人瞬間蒼白的臉色和眼底翻涌的驚怒盡收眼底。
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裴二夫人這般疼愛裴蕪,如今衛國公府乃是她當家做主,想必竇淑容之后的日子不會好過。
裴蕪也害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若是不小心毀容了,那她真就不想活了。
裴二夫人這下是徹底坐不住了。
她將道歉的禮物送上,又說了一些好聽的話,隨后便匆匆領著裴蕪離開了。
她們母女走后,銜蟬上前詢問:“郡主,這事可否告知王爺?”
“嗯,你讓人給他傳信吧。這事多半就是竇淑容干的了。”棠云婋點了點頭。
昨日她和謝翊寧說好了,裴蕪的事如果另有隱情,就一定要告訴他。
“是。”銜蟬當即應下,命人快速將消息傳去了永安王府。
謝翊寧收到消息,眉毛一挑。
竇淑容?
她為何那么恨婋婋?
難不成是因為定遠侯中毒身亡那件案子,婋婋讓她損失了一個心腹嬤嬤?
可這關婋婋什么事。
還不是她立身不正,讓人去下了藥,不然怎么會查到她衛國公府頭上。
謝翊寧又想起了冰嬉宴的事情。
那會兒衛國公夫人就揚要趕婋婋出宴會,她們之間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他繼續苦思冥想,終于想起來了。
溫如霜被馬兒踩斷腰沒多久,在棠云婋受傷的時候,衛國公夫人去過一次定遠侯府。
那會兒銜蟬還在棠云婋身邊伺候著,見證了兩人爭吵的全過程。
衛國公夫人說棠云婋是來路不明的野種,給裴明鏡做妾都不配。
棠云婋當時反駁她說了什么來著……
“您實在是多慮了。不僅我不想嫁去你們國公府,這滿京城里但凡心疼閨女的人家,誰舍得把掌上明珠往火坑里推。”
“滿京城里誰不知道你挑兒媳婦眼高于頂。”
“就算是天上下凡的仙女給你當兒媳婦,你也能挑出各種毛病來。”
“依我看啊,就該把裴大人變成一塊傳家寶,讓您日日捧在掌心里疼著。你們母子倆過一輩子得了,要什么兒媳婦啊。”
銜蟬將消息傳回來時,把她的話模仿得惟妙惟肖,逗得他哈哈大笑。
當時他就覺得他的小恩人真是個人才。
瞧這話說的,都不帶一個臟字,卻殺傷力十足。像軟刀子似的,刀刀往人心窩子上戳。
多么聰慧!多么解氣!
謝翊寧臉上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
但隨后他又將唇角壓了下去,斂起了笑意。
竇淑容真當自家兒子是鑲了金嵌玉的香餑餑,全京城的姑娘都該搶著要?
他的婋婋可是九天之上最耀眼的星辰,皎潔明亮。
他這個家世品行樣貌樣樣都拔尖的人,有時候還覺得自個有些配不上婋婋呢。
竇淑容什么貨色,也敢嫌棄他的婋婋。
還敢把她那二十二了還未成婚的老兒子跟婋婋相提并論?
呸。
真能做夢。
想到裴明鏡借裴蕪之手送出去的頭面,謝翊寧當即做出了決定。
他必須得出手,斬斷裴明鏡不切實際的幻想,順便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他那個不懂事的老母親。
若他管不好,那他就勉為其難受累替他教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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