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的心腹還間接害死了人家的養父。
兩人恐怕再沒有將來了。
但她看著,明鏡似乎放不下那姑娘。
不然他不會離開京兆府之后,還托人多照顧她。
也不會悄悄準備了一整套那樣貴重的頭面,讓女兒送去給她當及笄禮物。
更不會得知皇上給令嘉郡主和永安王賜婚后,在院中枯坐了一整晚。
裴蕪不明白母親為什么她哭訴時候多提棠云婋,但她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她深吸一口氣:“好,我聽母親的,我這就去尋大堂兄。”
她當即去了裴明鏡的院子。
不曾想,裴明鏡竟然不在家。
“那大堂兄去哪了?”裴蕪一怔,趕忙詢問院子里的小廝。
“小的不知。”小廝搖頭。
*
“裴大人,哦不,裴世子,好久不見。”
正從城南回來的裴明鏡,被人攔住了。
他看著面前的謝翊寧,面無表情道:“見過永安王。”
“本王有要事同世子說,可否上車一敘?”謝翊寧沖他招了招手。
裴明鏡搖頭,腳步未停,繞過馬車:“我與王爺不熟,恐怕沒什么可敘的。”
謝翊寧也不惱,只慢悠悠地丟出一句:“事關你的母親,還有令嘉郡主。”
一句話便留住了他。
裴明鏡沉默片刻,終于還是轉過身,利落地掀開車簾,坐進了謝翊寧那寬敞得過分的馬車里。
車外的停云立刻帶著護衛散開,警惕地守住了四周,防止旁人偷聽。
“王爺想說什么?”
裴明鏡坐得筆直,目光平靜地看向對面慵懶靠著軟枕的謝翊寧。
謝翊寧嘴角噙著笑,眼神卻沒什么溫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世子一聲,往后呢,離本王未來的王妃遠點兒。”
裴明鏡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謝翊寧像是沒看見,繼續慢條斯理地說:“你借裴蕪的手,送到她那兒的頭面,太扎眼了。”
“她不缺這些庸俗的玩意。她是本王未來的王妃,好東西多得是,本王的東西都是她的,就不勞世子費心了。”
裴明鏡的下頜線似乎繃緊了一瞬,但語氣依舊冷淡。
“王爺誤會了。那只是裴蕪與郡主私交甚篤,姐妹間的尋常贈禮,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謝翊寧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輕笑一聲。
“裴明鏡,你這點心思,騙騙旁人還行。本王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
他坐直了些,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你這般不清不楚地借著堂妹的名目送東西,若是被有心人查出,你以為一句與你無關就能撇清么。”
他頓了頓,語氣重了幾分,帶著明顯的警告。
“若本王是個心胸狹窄的,疑心她與你有什么首尾私情,你讓她日后如何自處?”
“我們大婚之后,若因此生出嫌隙,夫妻不睦。”
“裴明鏡,你又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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