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想到,這看起來輕描淡寫的一枚鱗片,背后連接的竟是一場演替考核!
如果巖核體說的是真的,自已是除了拔下鱗片者之外第一個接觸它的人,那錢問道當初那句“撿到的”說辭,便從頭到尾都是一句徹頭徹尾的謊!
只有一個可能。
即便他覺得這個結論無比離譜,概率已經低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卻也只有這一個可能,最逼近現實。
錢問道,拔下了沙蟲的鱗片。
錢問道,通過了沙蟲那堪稱地獄難度的演替考核。
錢問道,又拔下了第二片鱗,親手交給了自已。
無數的線索和細節在這一刻瘋狂串聯。那個一路以來亦師亦友、陪著他從14121區走到今天的錢問道,他的身影在秦思洋心中突然變得無比陌生,籠罩上了一層深不見底的迷霧。
一股強烈的茫然和寒意席卷了他,感覺自已的腦袋像是被狠狠搖晃過的雞蛋,一片混沌。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盯著巖核體,極力壓制情緒讓聲音不那么顫抖:“你剛才說的……千真萬確?”
巖核體那沙啞的聲音頓了頓,以為秦思洋仍在質疑考核開啟的條件,便再次解釋道:“或許你認為,拔下鱗片者方能開啟考核,此等資格無法轉移。但你需要明白,開啟考核與進行考核,二者有天壤之別。只給你一個準考的資格,遠比通過這場考試要簡單的多。”
“演替考核的難度,往往與開啟條件的苛刻程度成正比。開啟越是困難,考核越是九死一生。若強行將考核轉移予他人,而被考核者的實力卻不足以應對……”巖核體的話語中帶上了一絲漠然,“那別說獲取演替考核的通過獎勵,能保證自已活著不死便已是僥幸。比如沙蟲的追殺,就不是一般序列能力者可以應對的。”
“我當然知道會喪命!”秦思洋幾乎是低吼出來,“那可是沙蟲!我比誰都清楚!”
他想了想,又急聲追問道:“如果那個拔下鱗片的人,他自已已經通過了沙蟲的考核。那他再拔下一枚鱗片給別人,考核會立刻開啟嗎?”
秦思洋在一開始離開安全區的時候,并未遭到沙蟲的追殺。直到跟胡蟬偶遇沙蟲之后,才開始了漫無休止的考核。
所以秦思洋心中生出了一個想法——如果轉交沙蟲鱗片后,考核是馬上開始的,那便說明這件事與錢問道無關。
即便他知道,這個可能幾乎不存在,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為老錢開脫一番。
巖核體眼鏡的淡粉色光芒微微閃爍:“有所不同。與拔下鱗片的人當場觸發考核不同,轉移鱗片,意味著需要重新確立被考核的目標。沙蟲何時會真正注意到你,并降下考核的追獵,取決于它自已的想法,其他神明不可能知曉。”
“或許馬上開啟,或許幾天后開啟,也可能長達幾個月后才開啟。但無論如何,一旦鱗片易主,考核便已經準備好,沙蟲終會到來。”
“回到你的問題,如果滿足考核條件的不是拔下鱗片的人,考核是會有延遲的。”
現在,秦思洋渾身一僵,徹底死心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