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秘書長,每天如履薄冰,心驚膽戰。
尤其得知鄭令文貪腐問題已經做實,更是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自己會步鄭令文的后塵。
也難怪,目前在省委班子里,原任書記郭啟安器重的下屬,喬新奇提前退居二線。
鄭令文又是現在模樣。
只有他,還留在原位,沒有受到波及。
但此時安全,并不代表以后平安無恙。
誰知道,這位厲書記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秋后算賬這個詞,他始終不能忘,也不敢忘,更不希望出現。
所以這段時間,戰世學比任何時候都警醒,大腦發條時刻繃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松。
而且,他對厲元朗十分恭敬。
事事請示,件件匯報,生怕遺漏了什么,給厲元朗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自己的每一個舉動都可能被放大解讀,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不過,今天他的語氣略顯悲愴,聲音哽咽。
“書記,我剛剛得到消息,老書記他、他去世了……”
“什么時候?”厲元朗濃眉蹙起,驚訝問。
“半個小時前。”
呼……
厲元朗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平復內心的波瀾。他沉默片刻,語氣沉重地問道:“怎么會這樣?啟安同志各項指標一直很穩定,怎么說走就走了。”
戰世學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聲音低沉地解釋道:“據說是突發心臟衰竭,醫生搶救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能挽回。”
厲元朗聽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傷。
他知道,郭啟安在洛遷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離世,無疑會對整個政壇產生深遠的影響。
“世學,你馬上安排一下,我要去醫院。”厲元朗迅速做出決定,他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己必須表現出應有的姿態。
戰世學連忙應聲:“好的,書記,我馬上去安排車輛和人員。”
“另外,你馬上將這一消息通知省政府那邊,通知全龍同志。”
掛斷電話后,厲元朗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雪景,心中卻思緒萬千。
他回憶起與郭啟安共事的點點滴滴,仿佛還歷歷在目。
雖然不是完全愉快,可死者為大,就讓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隨風而去吧。
而且,厲元朗也清楚,郭啟安的離世,不僅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更預示著新的挑戰和機遇。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自己必須更加堅定和果敢,才能穩定住目前局勢。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吊唁活動。同時,他也在心中默默祈禱,愿老書記在天堂安息。
半個小時后,四輛推雪車一字排開,在前面打頭陣,迅速清理出路面。
省委幾輛小號車緊隨其后,迎著漫天飛雪,艱難的行駛在漢林市街道上。
厲元朗最反感興師動眾,影響老百姓生活。
可今時不同往日,郭啟安意外離世,他必須要做出態度。
畢竟,郭啟安是前任省委書記,他的影響力以及在官場中的分量,都不容小覷。
厲元朗深知,自己的每一個舉動都可能被解讀為對前任的不同態度,因此,他必須謹慎行事。
車隊緩緩駛入醫院,厲元朗下車后,直奔郭啟安的病房。
此時,病房內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郭啟安的家人和親屬。
厲元朗一一與眾人握手,表達哀悼之情。
他走進病房,看著郭啟安安詳地躺在那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萬萬想不到,那次和郭啟安聊天,竟然成為此生的永別。
人是堅強的,可生命竟然如此脆弱。
一個意外雷擊,卻將他和郭啟安天人永隔。
想到這些,厲元朗不禁唏噓起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