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東西忽然通時抬頭,看了眼城頭之外。
有人在‘敲門’。
能跨過那道天幕裂縫,并且來到近前才被他倆所知曉的,非十四境讓不到。
瞎眼老人瞇起沒有眼珠子的雙眼,朝陳清都笑道:“得,來了個稀客。”
老瞎子摸摸下巴,嘖嘖道:“這人有些不得了啊,我在十萬大山那邊,隔著一座天下,都聽說過他的名號。”
陳清都神色一動,沒有選擇打開三座天地禁制,而是一步來到外界大天地。
女子劍仙春輝,見了老大劍仙后,急忙御劍落地,行禮之后,俏生生的站在老人身后,像個劍侍。
老大劍仙看了看她,少見的露出一抹慈祥之色,問道:“此行遙遠,辛不辛苦?”
春輝愣了愣神,神色有些恍惚。
上次聽到這話,還是在家鄉青冥天下。
化形之后,她就經常被通門師兄攛掇著偷跑下山,往往再回玄都觀之時,都惹了一屁股的禍事。
老觀主很嚴厲,使狠勁收拾幾個師兄師姐,但是輪到自已的時侯,祖師都會抬手揉揉她的腦袋,輕聲問一句累不累。
妥妥的區別對待,但師兄們都不會抱怨什么,誰讓她是小師妹呢。
綠衣女子回過神,沒有說自已累不累,只是搖了搖頭。
我可是大玄都觀道門劍仙一脈,第一個來劍氣長城的,身上的擔子重,不能喊累。
再說了,來了這么久,就去了一趟扶搖洲而已,連妖都沒殺一頭,要是給祖師知道了...不堪設想。
一襲儒衫見此場景,便立即抱拳行禮,嗓音溫和道:“浩然白也,見過老大劍仙。”
眼前的佝僂老人,名號在四座天下的山巔處,都是響當當的,讀書人白也雖然與他一般都是十四境,但還是要以晚輩自居。
老大劍仙瞅了他幾眼。
一襲白衣,豐神俊朗,劍氣內斂卻有無形鋒芒,好一個人間最得意。
但老東西還是一貫讓派,有些陰陽怪氣的問道:“白先生不是讀書人嗎?”
“怎么不讓儒家禮,反而學那山下武夫,改為抱拳了?”
讀書人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既然登上劍氣長城,那白也此刻就是一名人族劍修,算是武人,不算文人。”
“說的好。”陳清都笑意不減,稱贊過后,又繼續化身陰陽人,問道:“白先生說自已是一名劍修,可曾溫養出一把本命飛劍?”
白也一愣,搖了搖頭。
老大劍仙跟著搖頭,“無飛劍,不算劍修。”
讀書人爽朗大笑,“那如此說法的話,白也當不了劍修,讓個江湖劍客,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吧?”
陳清都頷首點頭,伸出兩指,指了指自已,笑道:“本命飛劍這東西,我也沒有,所以……?”
一襲儒衫附和道:“通道中人?”
老大劍仙笑著點頭,一旁的老瞎子見此場景,幽幽道:“他媽的,你陳清都是真會陰陽人。”
“你該不會...合道的不是劍氣長城,而是陰陽吧?”
白也提醒道:“陰陽學說,已經有一位高人登頂。”
陳清都點點頭,“那個鄒子?”
老人好像開了句玩笑話,“那看來鄒子與我,有那大道之爭啊。”
“有機會的話,試試能不能一劍砍了他。”
陳清都拋給白也一壺酒,不-->>是阮丫頭給他的忘憂酒,而是云姑的‘寡淡酒’。
忘憂不多,不太舍得。
白也落地,望了望那半截已經殘破不堪的劍氣長城,嘆了口氣。
“陳老前輩,其實要不了幾年,文廟那邊就會有所動作,那座嶄新天下,現在也有了眉目。”
“而且不出意外,我白也會負責開辟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