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
寧遠與阮秀相對而坐。
男人開始往外掏物件。
一件他的方寸物,一件秀秀的咫尺物。
寧遠又從懷中掏出一件火紅色鐲子,遞給阮秀,這還沒完,他一拍養劍葫,頓時有兩把本命飛劍,從里頭飛掠而出。
鐲子是秀秀給的,本身就是一件空間重寶,價值比那咫尺物還要高,里面住著一頭元嬰境火龍。
溫養在養劍葫里的兩把飛劍,同樣也是秀秀給的。
來源于她老爹,那位十一境兵家劍修的本命飛劍。
寧遠單劍趕赴太平山,對敵上五境大妖,阮秀豈會真的放心
所以在走之前,她就提前把身上這些東西都塞給了男人。
只是寧遠沒用而已。
那頭昔年小鎮機緣之一的火龍,現在是個實打實的元嬰境巔峰,戰力不低。
而阮師的風雷雙劍,殺力更大。
少女重新戴上鐲子,又將兩把本命飛劍也收入眉心竅穴,最后拿起地上的方寸、咫尺兩物,看了一眼,掛在腰間。
寧遠有些忐忑的問道:秀秀
阮秀看向他,嗯
沒什么好說的
能有什么好說的
男人撓撓頭,還以為你會罵我一句敗家子。
少女搖搖頭,回來就好。
寧遠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阮秀白了他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交到了他的手上。
桐葉洲這邊,還有事兒沒
寧遠搖頭道:沒了。
反正最近肯定沒了。
少女便用下巴指了指他手上,說道:那你的這本山水游記,現在就可以把桐葉洲之行寫上了。
你寫我看。
奶秀忽然惡狠狠道:不許亂寫,特別是那個太平山黃庭,你跟她之間,發生了啥,原原本本寫個清楚!
寧遠兩手一攤,一本正經道:我跟她沒啥。
阮秀狐疑道:真的
男人撇撇嘴,大不了對天發誓。
少女微笑道:那你身上……怎么一股子黃庭的味道
寧遠心頭悚然一驚。
不過表面還是故作鎮定,他果斷搖頭,矢口否認。
阮秀哼哼兩聲,沒再多問這個。
人回來了就好。
退一萬步,就算這小子真做了點不合規矩的,自已也不知道啊。
做人不能啥都不管,但也不能疑神疑鬼,容易活著累。
翻開最新一頁,寧遠開始提筆落字,寫上這次桐葉洲之行的一路見聞。
從離開劍氣長城開始,乘坐渡船,抵達桐葉洲,跋山涉水,進入藕花福地……
這趟遠游,真不算短了。
而寧遠又寫的比較細,所以這一寫,就從下午寫到了晚霞。
少女一直坐在旁邊看。
不過后來她還是站起身,回了自已房間,不久后,這艘跨洲渡船,開始緩緩升空。
破開云海,第二次啟程,一路向北。
期間隋右邊走出廂房,來找了寧遠一趟。
她雖然境界低,但畢竟眼力還是有一些的,也看出來了,寧遠這次返回之后,氣息降低了不少。
所以也象征性的問了一句。
寧遠沒理會她。
隋右邊就再次問了問,關于練劍方面,還有如何吸納天地靈氣之事。
這次男人倒是有點反常,破天荒的與她多說了幾句話,都是他自已練劍時的一些心得體會。
至于修道一事,寧遠還是沒提。
隋右邊也不多問,清冷女子告辭離去,帶上讀完書的裴錢,在船尾練劍。
在寧遠眼中,隋右邊現在,就是曾經藕花福地的裴錢。
肯定不是一模一樣,差的很遠。
但總歸是有一些相似的。
比如當初的裴錢,與此刻的隋右邊,兩人都曾想過,要他寧遠去死。
以前南苑國的小乞丐,沒那么多心思,只是見不得有錢人過得好,所以做事不講究后果。
而這個隋右邊……
是個極情于劍,一心追求大道登高的女子。
她絕對不肯俯首于人。
倘若寧遠實力不高,秀秀也不是她的對手,那么沒有例外,隋右邊一定會弒主。
能這么相安無事,只是她形勢不如人罷了。
當然,寧遠不給她一門登山法,不是因為害怕她將來境界超過自已。
而是憑什么
寧遠對她也沒有過多要求。
教裴錢練劍,以后掙了錢,給他還錢就可。
這期間,要是哪天在寧遠這邊,覺得她真正的做了人,那就什么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