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緊緊地捏著手里冰涼的藥瓶,她慢慢站起身,緩了許久才從這陣情緒里緩過來。她將藥瓶擺在桌上,恰好手機亮了屏,段希發來的短信,說十分鐘后開車來接她。
是了。
今天是聿川母親的忌日。
她出門的時候就說下了班去墓園祭拜一下。
林淺回復完段希的消息,又收到拍立得維修員的信息。早起那會兒她不小心把相機給摔了,試拍了一下,無法成像了,按了快門鍵出來的成片都是純白色的廢片。她便把相機帶了出來,想著下了班去修一下。
對方問她:“自拍模式能成像嗎?”
這個她倒沒試過,當時只拍了前置攝像頭的模式。
林淺拿起相機,調到自拍模式,將鏡頭對準自己的臉。咔嚓一聲,隨著快門聲傳來,閃光燈亮驟然亮起,這光忽然很刺眼,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冰冷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來。
雨好大。
從頭頂潑下。
震耳欲聾的槍聲沖進林淺的耳朵里,她原地懵了數秒鐘。左右環視,周圍盡是些西方的建筑,高大的教堂,檐下盤旋的烏鴉以及下得很大、大到兩米之外就看不清景物的雷雨。
她踉蹌了幾步。
幽森的街道寒鴉低鳴,林淺邁開步子沿著無人的街邊往前走。渾身shi透的她內心泛起冷意,不知道在哪,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不知道走了多久,朦朧中隱約見著遠處有個身影。林淺小跑過去,入目便是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她眼睛都沒閉上,死不瞑目。一個瘦小的男孩蜷縮在她懷里,女人還呈現著護子的姿勢。
“我擊中那個女人了。”
“還剩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