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芝鳳奉旨南下,與葡萄人進行國事商談并順道回泉州省親后沒多久,在秋末冬初的陣陣寒意中,朱由檢在閣臣孫傳庭、盧象升、陳奇瑜、楊嗣昌,以及兵部堂官、五軍都督府各都督的陪同下,駕臨了天津衛碼頭。
這是穿越過來后,朱由檢第一次離開京師,為此他特意下旨:出行一切從簡,沿途不設行宮,地方官員無須至界區迎送。
盡管朱由檢不愿意興師動眾,但他畢竟身為萬乘之尊,在講究禮儀的大明,很多事是有一定之規的。
在接獲皇帝準備出行的旨意后,內閣及禮部、兵部、錦衣衛、勇衛營等相關有司便提前開始了準備工作,雖說從簡,但還是足足準備了七天的時間,直到一切安排妥當后,朱由檢乘坐著御用超大型豪華四輪馬車從正陽門出宮而去。
大明皇帝出宮的儀仗是極其華麗壯觀的,如果按照此前的規矩,兵部車駕司準備的鹵簿就十分的繁雜,隨員護從更需動用近兩千人,這還不算內外圍的護衛以及隨駕臣子的數量。
鹵簿在漢代已經出現,蔡邕《獨斷》中記述:“天子出,車駕次第,謂之鹵簿。”漢應劭《漢官儀》解釋:“天子出車駕次第謂之鹵,兵衛以甲盾居外為前導,皆謂之簿,故曰鹵簿。”
鹵簿的“鹵”在古代是“櫓”的通假字,意思是“大盾”。鹵簿的“簿”就是冊簿的意思,就是把“車駕次第”和保衛人員即裝備的規模、數量、等級形成文字的典籍。
鹵簿的意義和作用有五個:一是保障帝王及隨員的安全,二是顯示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威,三是規范禮儀的等級,四是顯示國家的綜合實力,五是顯示對自然神和祖先的虔誠。
鹵簿旗幡儀仗是烘托氣氛、渲染環境的重要手段,可說是五彩繽紛,絢爛至極,包括華蓋、扇、幢、幡、纛、旗、旌、黃麾、金鉞、星、臥瓜、立瓜、吾仗、御仗等等在內,能讓所見者無不為之目眩神迷。
不過說實話,這一整套流程下來可是花費不小,雖然沒有確切的數據記載,但朱由檢大體估算一下,少說也要十幾二十萬兩的樣子,語氣花在排場面子上,不如用這些銀錢救助更多的窮困之家來的實際。
不管是前世真正的崇禎帝,還是現在的朱由檢來說,都是不喜奢侈的性子,所以,他傳下口諭,兵部車駕司準備鹵簿從簡,錦衣衛出一千人負責內衛,勇衛營三千人負責外圍安保即可。
就這種狀況下,這次出行也得花費不少,這讓本來想悄沒聲地出去一趟的朱由檢也是感到無奈。
因為內閣諸臣對于他這種便裝出行的習慣表示了堅決反對。
以大明現在日漸強盛的國力,皇帝巡視地方必須要有一定的儀式感,從簡是從簡,但該準備的必須準備,至于黃土墊道、清水灑街之類的倒是無關緊要。
隨著水泥產量的提升,京師到天津衛的官道已經全部改為水泥鋪設,寬敞平整的路況,乘坐感是非常舒適的,三百多里的路程,四輪馬車跑的也是輕松愜意,加之沿途都已清道,所以朱由檢一行在三天之后便抵達了天津衛,第四天,朱由檢等人來到了天津衛碼頭。
朱由檢這次是為大明北海艦隊新建成的主力戰艦而來的。
在荷蘭方面的大力協助下,經過金州船廠一千余名工匠學徒三年多的緊張施工,大明北海艦隊有三艘主力戰艦建成并下水,隨后北海艦隊提督劉國能上稟兵部,經過朱由檢同意后,劉國能親率北海艦隊主力戰艦進抵天津衛碼頭,接受朱由檢及朝臣的檢閱。
經過戒嚴和清理后,原先繁忙的天津衛碼頭各種商船全都在外海停泊等候,寬大無比的碼頭邊,三艘巨艦依次停靠在主碼頭邊,粗大的纜繩系在碼頭的鑄鐵樁上,船身隨著海水的波浪輕微起伏著。
“北海艦隊提督劉國能參見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