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叩見皇上!”三名侯選畢恭畢敬地跪倒在御座前。
“平身!”朱厚熜稍稍抬了抬手朗聲道。
三名侯選人站了起來,馬潘二人都低著頭,顯得畏畏縮縮的,生恐會被皇上看中似的,倒是李純長身玉立,神色自若,再加上英俊的容貌,從容儒雅的氣質,直如鶴立雞群。
朱厚熜不由眼前一亮,不過他還記得李純當初咳得天昏地暗的樣子,所以并沒有倉促作決定,要是又選了個短命鬼,外面的風風語只怕會甚囂塵上,到時永福命克夫的“事實”就水洗都不清了。
“你叫李純?”朱厚熜問了句廢話作為開場白。
李純點頭恭敬地道:“回皇上,草民李純,表字守義,浙江寧波府慈溪縣人士,現就讀于國子監。”
“嗯,朕記得你上次說過,蹴踘的時候被撞成了內傷,現在可大好了?”朱厚熜點了頭又問道。
嚴嵩立即搶著答道:“回上皇上,李純的內傷已經大好,太醫也檢查過并無問題!”
朱厚熜卻是有些不放心,對站在殿側的李聞問道:“李太醫,嚴大人所可屬實?”
李聞閃身而出行禮道:“回皇上,臣已經仔細檢查過三位侯選者,均身體無恙,李純身患的內傷亦已痊愈,幾院正當初開的藥方很有效。”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李聞提到了還被關在詔獄中的太醫院正幾逢春。
話說這位幾院正真是倒霉,偏偏遇上淑妃流產這種事,已經被關了近半個月了,遲遲沒有被問罪,但皇上似乎也沒有釋放他的意思,而大臣們也不愿意冒著揭皇上傷疤的風險,去替區區一名太醫求情。
此時李聞竟然提到幾逢春,在場的人都替他捏了把冷汗,要知道現在的嘉靖可不是剛登基的那會兒了,他御極五載,積威日重,前幾天才下旨廷杖了幾十名官,兩人當場被打死。
然而,嘉靖卻是神色自若,點了點頭淡道:“如此甚好,嗯,傳朕旨意,令北鎮撫司把幾逢春放了吧,但免去其太醫院正之職,貶為太醫,繼續在太醫院任職。”
李聞連忙跪倒在地高呼:“皇上圣明!”
費宏和金獻民相視微笑,齊聲道:“皇上圣明!”
嘉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要是背后沒有人指使,李聞是斷然不敢多管閑事的,他之所以在自己面前提到幾逢春,十有八九是受了費宏和金獻民的指示。
不過,嘉靖也不在意,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殘暴的君主,當初之所以命人抓起幾逢春,只是一時悲憤難解,冷靜下來便意識自己做得不厚道了,幾逢春雖然沒能保住小的,但至少救了淑妃的命,而且,前天淑妃也勸過他饒了幾逢春,所以嘉靖此刻便順勢借坡下驢,下旨釋放了幾逢春。
嘉靖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平身,又向李聞反復確認了李純的身體無恙后,這才正式宣布李純由替補轉正,成為永福公主的新準駙馬。
馬岱和潘泰都暗松了口氣,紛紛向李純表示祝賀,衷心感謝他的自我犧牲和奉獻精神。李純表面禮貌地謙虛著,但心里卻欣喜若狂,哇哈哈,幾經周折,如今終于把駙馬收入囊中,我李大義就要成為大明駙馬,一邊睡著金枝玉葉的永福公主,一邊竊他老朱家的江山,何其快哉!爽也!
只是李大義不知,他會不會重蹈前兩任準駙馬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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