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孔老在被羈押擇日受審,牽扯93年和94年瑞利緝毒警泄密案的人都會受到處罰。”
平板中,魏瑕思維體一臉茫然,看上去虛弱極了,茫然,不知所措,他甚至看著調查組成員發呆,而后許久才開口:“我見過第一代緝毒警。”
“我沒到他們活著時候的樣子,但我見過他們的骨殖,趙建永是第一代緝毒警第二批隊員,我看到了尸骨,他們骨頭有很多子彈裂痕,很多.....被捶裂的痕跡。”
“我見過云南山區多少碰毒的男女老少的毒瘡,我見的最多是滿臉滿身毒瘡的人,他們是我們國家的人。”
“他們如何躲避搜查呢,他們吞牙刷,吞塑料棍,故意的吞,故意讓戒毒所不敢抓他們。”
“毒品擺放滿地都是,針管散亂,各種人衣衫隨意的撕開,腐朽,像是野獸一樣。”
魏瑕思維體漠然而悲慟的開始回憶:“太多了,我見到這些畫面太多了,他們好多都是我們國家的人,我——”
“看太多就心痛,在這片故土上,在好多同志的故土家鄉上,我看著這些,這里疼。”
“一片一片的那么多地方,毒品像是瘟疫一樣,傳播那么多地方,腐爛那么多的人,我看多了就疼,這里疼,我死了,可魏瑕思維體還保留著,所以我現在還能感受到生前的疼。”平板中,魏瑕思維體捂著胸口,他鄭重而驚恐的搖著頭,捂著心的位置。
他好似回到了生前的樣子,賴賴的,萎靡不振的,頹然的,荒廢的,但整個人一旦開始認真起來,像是火山爆發前的轟鳴,一瞬間整個人的精神爆發出來,壓制的在場這些審問者沉默。
“你到底說什么,我在說你是否是幕后主使,你在說什么?”總調查組岳鋒軍皺眉,他聽不懂。
陳平沉默,夏搏海別過臉壓住他的悲傷,他們聽懂了,魏瑕在說,他是見多了這片土地上的悲慘和腐朽,看到了毒品的危害,所以魏瑕決然站出,只要能滅殺毒品,他愿意承擔一切罪名。
但魏瑕說的總調查組聽不懂,因為總調查組沒有見過,或者說沒有真正感受,或者說這些調查組組長不想去感受,所以他們聽不懂魏瑕說的。
“我們在說你的罪。”
“之后自然會說你的功。”總調查組組長岳鋒軍再次強調開口。
“我有罪,我欠了很多死人,長江那個混蛋小子其實很想有家庭,他做夢都想有家庭,滿漢那個大個子一直想去草原摔跤裸跑,魚仔想談一次愛情,索吞其實不愿意喊打喊殺,吳剛更希望在法治國家成為律師。”
“我有罪。”
“我欠的罪太多了,數不過來,我只好死后也把自已留在這片土地繼續做事,彌補還債。”
平板中,魏瑕思維體呢喃闡述自已的罪。
陳平看著平板中那個毫無自信的魏瑕,很難想象這個人締造了魏瑕集團,這個人孤獨到了極致,他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和別人商量,不然會拖累別人,魏瑕要到處找答案,找如何讓弟兄們走,如何讓家人們變好,他到處找活路,找對抗敵人的辦法,可敵人比他還瘋狂,還強大,于是他只能更瘋狂,到了最后他覺得自已有罪。
所以他來認罪。
但魏瑕集團不會認罪!會戰斗到底!
魏瑕低著頭認罪,滿足總調查組的顏面和受審儀式。
總調查組成員開始記錄,拍攝眼前審判傳訊現場,調查組已經得到了顏面,畢竟魏瑕這種佝僂的姿態,虛弱的認罪已經讓他們得到了形式上的認可和滿足,他們看到魏瑕集團的誠意了。
人員開始散去,總調查組組長岳鋒軍臨走前開口:“庭審會在七月底進行,關于腦波提案!”
會議室開始變得安靜,陳平,夏搏海看著窗外的雨滴。
平板中,魏瑕思維體小聲對二人提出請求:“我有要求,求求你們幫幫我。”
“靈靈的墳能不能離我的墳近一點,再近點,下輩子說不定就只有一面之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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