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菡咬著唇瞪他,可月色下,他面色雪白,短短幾日時間,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兒,此時清瘦了一圈,輪廓分明的臉蛋兒,俊美無儔,絕冠天下。她越看越心疼,怨自己不曾阻攔,卻又怪自己沒料到這變故陡生,內心自責了半晌,這才深吸了口氣,冷哼道:“小王爺膽魄動人,何錯之有?”
“阿菡……我疼……”喻閻淵弱弱的看了她一眼,將她緊緊地摟住,生怕他一松手,他的阿菡就一去不回了。
師菡原本滿腔怒火,在他這一聲‘疼’下,化為烏有。她從從懷中摸出一包榛子酥,轉身塞進喻閻淵的嘴里,沒好氣道:“疼你也忍著!”
“好。”喻閻淵喜滋滋的叼走師菡手上的糕點,被罵了,也心情甚好。其實他平日里并不愛甜食,可今日卻也覺得這東西別有一番風味。
待喻閻淵吃了兩塊糕點,師菡這才道:“你安心養傷,這幾日,不許管外面的事!”
不等她花落,卻被喻閻淵一把拉入懷中,緊接著,唇上一軟,一股甜膩膩的味道,瞬間充斥口腔。
這廝居然還會反攻!
師菡瞪大了眸子,緊緊的瞪著眼前之人。
喻閻淵聲音低沉,一口氣緩緩落下,呢喃道:“阿菡,乖,閉眼。”
分明是個黃毛小子,卻還想撩人?
師菡心中好笑,緩緩閉上了眼。
緊接著,她肩頭一沉,再睜開眼時,某王爺已經昏睡過去了,而他的手,卻還死死地抱著自己。師菡收回手,面不改色的扯開被子,替他蓋好后,無語道:”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安分。“
說罷,她扭頭看向門外,喚了聲,“進來吧。”
門外,久候無果的刀一稍一猶豫,便將腦袋埋在脖子里,垂著頭推門進去。
帷幔低垂,遮住了屋內的光景,隱約間,只大概看的見師菡坐在床邊,他家主子似乎是已經睡了。
看到這兒,刀一眉頭皺了皺,欲又止。卻不想,師菡竟是率先開口,道:“匪寨之事不必擔憂,按照原計劃行事即可。”
“大小姐知道?”刀一驚了,匪寨之事,主子為了不讓人擔心,誰都沒說。就連他,也是到了營帳時,才臨時得知的。
師菡嘆了口氣,點點頭,“算是吧。”
說完,她對上刀一的視線,認真道:“第一,明日起閉門謝客,對外就說你家主子傷重,需要靜養,任何人都不許見。皇帝也一樣。”
刀一連連點頭,可不是,這些麻煩精一來,他家主子還要虛與委蛇,這傷口得什么時候才能好?
“第二,明日你親自去匪寨一趟,與他們商定好放人的日子,送書信給朝臣的家眷,讓他們拿錢去贖。此后匪寨的人如何安置,聽你家主子的便是。”
刀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拿錢去換?這讓朝廷的臉往哪兒擱?
“第三,明日開始,他的藥讓太醫多加些黃連,越苦越好。”
師菡吩咐完,刀一點點頭,忽然怔住了,加黃連?
“大小姐,太醫的藥方里,似乎沒有黃連……”
師菡回頭看了身側之人一眼,淡淡道:“讓他長些記性,日后再受傷,就生啃黃連吧。”
此話一出,刀一猛地打了個哆嗦,心中不由得感慨道:嘖嘖,未來主子的日子,可見很精彩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他正要離開,卻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忙補充道:“還有,大小姐,那個匪寨對主子起了疑心,屬下擔心……”
“不會的,你只管按計劃行事就好。”、
“啊?”
刀一師菡聰明人,師菡這句話雖然掩去了她親自去匪寨的事兒,可他稍稍一想,就大概明白了。這其中,師大小姐一定起了什么作用,這才能令匪寨里頭的大胡子不追究刀劍相向之仇。
思及此,刀一恭敬的抱了抱拳,轉身退了出去。
一整夜,悄然過去。
次日,晨光熹微,屋內被暖陽一點點點亮,師菡睡得正酣,身側,喻閻淵卻早已蘇醒,他身上的傷口極深,饒是昨天夜里,也只是短短的睡了幾個時辰。
一睜眼時,便看見師菡躺在他身旁。
他俯身,在師菡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師菡眉頭動了動,似是要醒了。他便立馬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拍著師菡的肩膀,輕聲哄她。倒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院子外,一道尖銳的嗓音忽的刺透墻壁,傳了進來:“陛下駕到!”
‘刷’的一下,師菡猛地睜開眼,一頭坐了起來,險些撞上喻閻淵的鼻子,兩人一陣慌亂,師菡是嚇得,喻閻淵是因師菡被驚醒而不知所措。
忙亂過后,師菡忽然停下動作,跳下床默默地看著喻閻淵,眼神兒示意道:我現在從哪兒走?
小王爺忍著笑,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輕聲道:“先進來躲一躲吧。”
“什么?”
師菡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喻閻淵。
后者哭笑不得,攤了攤手,解釋道:“整個屋子里,也就只有我的被窩里沒人敢翻了。”
猶豫片刻,耳聽著外面動靜越來越近,師菡來不及多想,一把掀開被子,鉆了進去。與此同時,房門推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喻閻淵不動聲色的將手搭在被子上,轉過頭時,已然又是一副玩世不恭放蕩公子哥兒的模樣。
皇帝陛下捋了捋胡子,笑著走近,問道:“朕今日來,是有事要問你。淵兒,你可愿娶英國公府三小姐為側妃?”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