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回眸。
只見花園不遠處,回廊下,年輕男子單手負在身后,儒衫加身,玉冠墨發,溫雅清秀。
此人,師菡隱約記得自己似乎見過。只是在哪里見過,卻想不起來了。
她朝著那人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了然道:“陳公子。”
男子明顯有瞬間的錯愕,不過轉瞬,他便微微頷首,朝著師菡走了過來,“家妹年幼不懂事,還請師大小姐海涵。”
他說話時,聲音低沉,語氣也顯得有些刻板,聽起來不遠不近,絲毫不差。
像是一本書刻出來的似的。
師菡笑著點點頭,“陳姑娘率真,我很喜歡。”
這年輕男子,一身儒雅氣質,想來應該就是陳家的希望,未來朝廷的棟梁,陳梓燮。
師菡只隱約的記得,此人是當朝最年輕的狀元,若非當年商卿云不愿參加科考,只做了題,卻并未應試的話,最年輕的狀元,怕是輪不到他。只是,師菡奇怪的是,這樣驚才絕艷的少年,為何他之后種種,師菡卻毫無印象?
見陳梓燮點點頭,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師大小姐為何不參加國子監試考?”
帝師府的小小姐,居然沒入國子監?陳梓燮聽聞這個消息是,還覺得惋惜。
聞,師菡回頭看了陳梓燮一眼,笑道:“我一不求學入仕,而不想結交權貴,三不愿每日課業辛苦,為何要入?”
她說的簡單直白,卻句句在理。
入國子監的,除卻景小王爺等紈绔子弟外,哪一個不是抱著入仕,或者結交權貴的心思?包括他在內,也不過是為了光耀門楣。
可陳梓燮卻不贊成的看著他,眼底隱約似乎有幾分怒意,板著臉道:“國子監乃國之棟梁之所,在師大小姐看來,國子監便如此不值一提?”
他以為師菡跟天下的女子不一樣,她不該是困于咫尺天地的女子!她該是張揚高傲的天之嬌女!卻不想,竟也與那些尋常女子一樣。
對此毫無察覺的師菡聞,看著眼前男子滿臉憤怒的模樣,微微一愣,隨后笑了:“陳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梓燮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師菡,“師大小姐乃帝師府的未來,身份貴重,責任巨大,該以天下為己任才是。”
天下……師菡突然有點想笑,無奈的看了陳梓燮一眼,心中暗道:讀書真是害死人啊。
這是個書呆子嗎?對著頭次見面的女子,說要以天下為己任?
師菡愣住了,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見師菡不說話,陳梓燮深吸了口氣,轉過頭時,語氣忽的冷淡下來:“是在下唐突了。”
師菡蹙眉,正要說什么,卻又聽陳梓燮道:“外界傳聞,景王府的小王爺對師大小姐青睞有加,只是,此人頑劣成性,還請師大小姐慎重交之。”
原本陳梓燮說自己時,師菡并沒有什么感覺。只是他話音一轉,突然說起喻閻淵,師菡頓時沉下臉,瞇起眸子冷聲道:“陳公子讀了這么多圣賢書,原來也是如此膚淺之人?”
“膚淺?”陳梓燮面露不解,“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景小王爺不務正業,紈绔成性,師大小姐即便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該與此人劃清界限。”
“本小姐與什么人相交,不牢陳公子費心。”師菡扯起嘴角,目光凌冽的掃過陳梓燮,他身上有一股執拗勁兒,顯得有些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