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高頭大馬整齊劃一的穿過長街,馬背上,一群朝氣蓬勃少年郎身穿茶白色學子服,策馬持劍而來,為首那人,一襲靛藍色錦袍,一馬當先。
街上行人聽聞動靜,紛紛讓道。
“是武學堂!”
“這就是國子監武學堂弟子!乖乖,為首那人不是國子監祭酒,商公子么!”
……
身后刀劍廝殺聲雖隔得不遠,卻又仿佛是兩個世界,喻閻淵及時勒住韁繩,跳下馬車,靜立于馬車前。一襲白衣,一身風華。
商卿云率領國子監武學堂弟子趕來時,先是深深地看了師菡一眼,確定她一根頭發絲兒都沒傷到,這才翻身下馬,看向喻閻淵,“煩請小王爺帶路。其余弟子,跟我來。”
說完,他眉頭忽的一皺,看著半邊身子還在車窗外的師菡,以及她此時的動作——一手抓著車蓋,一手舉著特制的袖箭,眼眶發紅,這哪里是個女孩子的模樣!
商卿云深吸了口氣,瞪了師菡一眼,低聲道:“在這兒待著,稍后隨我回府!”
師菡吐吐舌頭,老老實實的應道:“哦。”
商卿云帶來的武學堂弟子,都是正經經過層層考核,已經能夠獨擋一面的弟子。而類似白落陳梓燮之流,如今尚且還在操練之中,如若要像這些弟子一般以一當十,還需要些時日。
由于武學堂弟子的介入,黑衣蒙面人節節敗退,然而卻無一留下活口的,但凡不能逃跑的,皆以最快的速度自盡。
不多時,場面便安靜了,除卻地上的尸體,便只剩下景小王爺的暗衛。
師菡不放心,從馬車里跳下去,跟著去看情況。
然而,喻閻淵和商卿云兩人一看見師菡,竟是不約而同道:“回去!”
喻閻淵皺眉,抬起袖子擋住師菡的視線,柔聲道:“這不是女子該看的,快些回去。”
“這種污濁場面,你也不怕臟了眼!”商卿云低聲斥道。語氣雖嚴厲,卻聽不出半點責怪的意思。
可師菡卻只是笑笑,沒說話。他們要是知道,前世自己就是在這樣的死人堆兒里摸爬打滾,想必該是連責怪,都舍不得吧。
師菡不是尋常女子,自幼接受的都是帝師府的教導,不說是文武雙全,至少,哪一樣都不弱。商卿云心中有數,卻依然護著她,是因為他將自己始終當孩子寵著。
喻閻淵也并非不知道師菡的彪悍,如此護著她,只是是因為他心中舍不得自己心愛的女子,經歷這種殘酷血腥的畫面。
師菡抬頭對上喻閻淵的視線,并未問他這些刺客是何人所派,直接道:“能在京城之地,一次性動用這么多死士,看來幕后之人身份不簡單。”
這些人,并非尋常刺客或是暗衛。以他們的戰斗力而,顯然是比暗衛要彪悍數倍,況且這些人招招致命,卻不要命,能做到這樣的,除了死士,再不做第二種考慮。
喻閻淵卻沒有回答師菡的話,只輕輕替她將散落的青絲重新挽了起來,然后從懷里摸出一根簪子,小心翼翼的簪在師菡頭上。
做完這些,他這才轉身,朝著商卿云說道:“有勞祭酒大人,今日之事我自會善后。我讓刀一護送你們回帝師府。”
他話落,刀一立馬上前,朝著商卿云恭敬的行了一禮。
這可是未來王妃的小舅舅啊,萬不能得罪。
刀一這么一琢磨,腦袋垂的更低了。
商卿云看了師菡一眼,拂袖率先離開。
師菡沒動,只看著喻閻淵,“我留下陪你……”
“阿菡,”喻閻淵淺淺一笑,目光溫柔的落在她臉上,輕聲道:“沒事了,京兆府尹一盞茶的功夫再不滾過來,他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回去吧,聽話。”
他身后,尸體遍布,鮮血橫流,他自然不想讓師菡看見。
師菡尚在猶豫之際,商卿云忽的轉過身,聲音清冷道:“你留下,只會讓他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