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帶著攔路的婢女走了。
沒了熱鬧可看,圍著程家馬車的人群自然散了。
圍觀群眾看得云里霧里,這是發生了什么呀,明月樓的妓女讓人攔了今年府試案首的馬車,兩人打啞謎般說了幾句話,程卿贈給詩詩一百兩銀子,又沒頭沒腦的徑自散去。
一點也不曖昧。
難以渲染桃色緋聞,看熱鬧的都覺得沒勁兒。
只是隱隱抓住了重點,明月樓的詩詩說自己要離開宣都府了。
這可又關程卿什么事嘛!
兩人站在一起,程卿比詩詩個子還矮,說程卿會上青樓尋花問柳的絕對是胡扯,這樣的兩個人一點都不登對。
程卿幾個族兄倒明白內情。
回南儀的路上,看著程卿都不知說什么好。
“小郎還是心軟,那詩詩可是明月樓的頭牌,就算要離開宣都府,身上也不會缺銀子,小郎還給了她一百兩路費,真是……”
真是有憐香惜玉的心呀!
族兄話說半截自己都笑了。
憐香惜玉不是什么缺點,程卿若真是鐵石心腸,他們還不敢放心和程卿來往呢。
程卿只是笑笑,沒做解釋。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反正也是做風月生意,離開宣都府還有別的地方,程卿一點都不想大娘子再被人議論,詩詩能離開當然最好。
至于對詩詩是否公平?
程卿顧不上。
收齊延松禮物時,也沒見詩詩謙讓呀,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嘛。
這件事里,南儀程氏充當了很強硬的角色,好人和壞人本來就很難界定,對程卿來說她現在只有這么大的能力,當然要先照顧好身邊的親人,在她心里,十個詩詩加起來都不如大娘子的一根手指頭重要……一百兩銀子不是程卿的良心,她的良心輕如鴻毛,可能連一兩銀子都不值。不過程卿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如果不能一次就斬草除根,那不妨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咯。
幾個族兄完全是誤會了,程卿顯然也不會刻意解釋。
憐香惜玉的心是有些,只是很少很少!
出了宣都府,與程卿幾人回南儀縣相反的方向,詩詩同樣在催促著馬夫啟程。
婢女紅綃仍舊氣鼓鼓的:“那個程卿真是可惡,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還以為他年紀小臉皮薄,肯定不會當眾拒絕姑娘的請求,哪知也是個壞蛋。”
“好了,我們早已打算要離開宣都府,去找程卿也不過是試一試看看有無轉圜余地,他年紀雖小,能擊敗那么多考生奪得府試案首,又豈是好糊弄的……不許我呆在宣都府的又不是程卿,而是南儀程氏,與他倒沒多大干系。”
詩詩也十分懊惱。
像齊延松那樣肚里空空草包,詩詩也不止糊弄過一兩個了,沒有草包們追捧,名妓哪來的身價?
只是沒想到齊延松卻與程卿姐姐有婚約的。
程、齊兩家退不退婚沒關系,偏偏讓詩詩做了兩家退婚的由頭,南儀縣傳的沸沸揚揚,詩詩一時艷名遠播,非但沒有受影響,想見她一面的恩客更多了!
齊家派人想找她麻煩,都被明月樓擋了回去。
南儀程氏也打過招呼,不許明月樓拿詩詩從程慧手里奪夫的事當攬客噱頭。
明月樓不理齊家,卻沒辦法拒絕南儀程氏,不情不愿應了。
那是去年的事。
上個月,忽然形勢改變,南儀程氏不許明月樓拿奪夫事件當攬客噱頭,還不許詩詩繼續留在宣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