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被人背后念叨,耳根發癢。
她說了要幫何婉解困,就一直在布局。
過得兩日火候差不多了,程卿才動手。
何府沒人來找程珩麻煩,程珩春風得意,認為財色兼收的好事已經穩了,雖被俞三罵了一頓稍有收斂,到底還是喜形于色。
也難怪程珩高興。
他若做了何老員外的孫女婿,整個大房都要得利,何家的生意做的大,何婉父親原是何老員外最看重的兒子,聽說從前何家生意半數都是何婉父親在管,誰知在何婉幾歲時不幸死在了水匪手里,何婉母親受不了打擊也死了,何老員外悲痛欲絕,將家里生意交給其他兒子,自己親自撫養何婉。
何老員外憐惜何婉父母雙亡,提前分了家業,要把屬于大兒子一家的家財都留給何婉當嫁妝,何家有多少家財不好計算,何老員外分出來的這部分,仿著何婉的模樣鑄十幾個小金人絕對沒問題。
千里當官只為財,誰會嫌銀子太多膈手?
要有了何家財力相助,程珩將來入仕絕對會順暢許多。
要依程珩的想法,救下何婉的第二天,就要拿著何老員外給的玉佩當憑證上何府求親,挺著胸膛說要對何婉負責,想來何老員外是不會拒絕的——眾目睽睽之下,何婉衣衫盡濕被程珩從河里救起,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何婉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他是這樣想的。
大房卻比他想的更美。
程珩讓家里請媒人去提親,家中長輩一合計,卻說要拖一拖。
“何老員外一向嬌慣孫女,誰家小娘子像何婉那樣大刺刺拋頭露面經常在外玩耍,聽說她脾氣不太軟和!提親是要提,且讓她急一急,壓一壓她的脾氣。名節有礙的是何小娘子不是你,本就該是何家著急議親才對。”
拖一拖,可以談下更多的陪嫁。
程珩有點擔心夜長夢多,到底是十幾歲的少年,立場不堅定,被家里長輩給勸服了。
多一間鋪子或少一間鋪子的陪嫁他倒是不在乎,何婉的確是有三分野性,程珩希望自己未來的妻子更溫順些,是以夫為天的賢內助。
程珩想著‘調教’何婉,卻不知程卿還想調教他呢!
程卿任由他在書院春風得意,這大大降低了程珩的警惕心,也叫俞三趁機損了程卿好幾次,笑話她是忘恩負義的軟蛋。
程珪都聽不下去:
“這事兒何家自會處理,程珩和大房這樣做事,族里也不會同意,怎么也輪不到程卿出頭。”
俞三冷笑,“小爺想罵就罵,難得程卿有回不了嘴的時候,他就是個軟蛋。早知他是如此忘恩負義之徒,上次就不該幫他。”
俞三數次嘲笑,崔彥極度郁悶,差點沒忍住將程卿的計劃扔到俞三臉上。
可又不能說。
說出來就不靈了。
鬼知道俞三是不是和程珩一伙的。
“這種事和俞三沒什么好爭辯的,難道他罵幾句軟蛋,我就真是?”
程卿這樣安慰崔彥,獵人捕獵要有耐心,不低調埋伏兩天,捉不住程珩的痛腳。
眼看著書院要放月假,程卿找機會和程珩當眾吵了一架,罵程珩是個挾恩圖報的小人:
“……好厚的臉皮,人家小娘子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被你救了就要嫁給你,你也不必參加科考了,快去南儀碼頭守著,看看還有沒有落水的小娘子,富商之女哪里配得上你,再去救一個高官之女才好!”
程珩一臉憤慨:
“你是對我有偏見,何小娘子因我毀了名節,女子的名節比性命還珍貴,難道我要放任不管,由著她被人議論,甚至自尋短見?不,我要負起責任,書院這次放假,我必請媒人上何府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