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南儀書院乙字班時常考前十名,基本上就能中舉了。
然而也不一定。
就像程卿,平日在書院月考,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乙字班前三,從來沒考過第一,偏偏在鄉試里,人家就是壓住了其他秀才,奪得解元。
就連詩畫雙絕的董勁秋,都被程卿壓住了。
程瑁腦子里亂糟糟的,程珪何嘗不是?
程卿在這科中舉不意外,可程卿居然中了魁首!
這一科,可是強人輩出啊,除了董勁秋,那些比程卿賠率低的,哪個不是才名在外?
偏偏是程卿……程珪想起父親程知緒的話,說程卿根本不配做他對手,讓他應該把眼光放遠一點云云。
現在程珪很想當面問一問他爹:您是認真的嗎?!
如果程卿都不配做他對手,他這個連解元都考不到的人,是不是該立刻從二樓跳下去?
一次摔不死,就再跳一次,至少要把自己摔暈,再也想不起當日的“豪壯語”才好。
董勁秋亦有淡淡的遺憾。
他居然不是解元。
解元是程卿。
他是第二!
那些賭坊都給他開出了最低賠率,他居然只考了鄉試第二?
唉,這都不重要。
反正只要不是魁首,考第二名和第八十名有什么差別嗎,別人只會叫他一聲“董舉人”,董舉人可沒有董解元好聽。
董勁秋的失落只有極短的時間,沒有當解元,不至于讓他活不下去,這種事真的要看運氣,程卿的卷子不一定比他答的強,可能是更投主考官的喜好。
董勁秋更多是在為好友紀皓擔心!
聽說紀皓昨夜就退了燒蘇醒了,董勁秋早上聽著消息還為紀皓高興,此時卻情愿紀皓晚一點清醒。
八十個名字里,沒有宣都紀皓,紀皓居然沒中舉!
……
“你再說一遍!”
“大太太,南儀程卿是本科解元,董少爺的名字排在程卿后面,咱們少爺他、他沒中……”
紀大太太的表情猙獰,報信的下人聲音越說越小。
紀大太太心中大痛:“皓哥怎會沒中!”
皓哥落榜就算了,解元居然不是董勁秋,而是那程家狐貍精的弟弟程卿!
是誰當解元都行,就是不能是程卿啊。
紀大太太幾乎站不住腳。
她想起自己壓了五百兩銀子買董勁秋是魁首,此時真是格外生氣。倒不是心痛那幾百兩銀子,是氣董勁秋不爭氣。
“……廢物!”
董勁秋那個廢物,平日少做幾首詩,少畫幾幅畫,怎會考不過那程卿?
詩畫雙絕有什么用,對科考沒幫助,鄉試里讓寫詩,只要四平八穩,不要傳世佳作!
紀大太太狠狠將董勁秋罵了一通。
也忘了就在兩天前,她還緊緊抓住董勁秋的手稱贊人家是好孩子呢。
紀皓聽見自己沒中榜,在床上慘然一笑:
“沒關系,我可以下一科再考!”
真的沒關系,他就是三年后再考,也是年輕舉子。
可是他和程小姐再也不可能了。
原本想著考中舉人,還能和家中爭取下。
偏偏又沒中。
紀老尚書也極是失望,不過老人家立刻想出了寬慰紀皓的辦法:“給皓哥說親吧,先成親生子在繼續科考。”
本來拖著,也是先有一個舉人身份,能在兼祧的前提下,盡量給紀皓找兩門好親。
如今卻是拖不下去了,再等三年,紀老尚書怕自己看不到重孫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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