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會元還是留一留吧,若不是你在賞梅會上多事,家母不會與蒹葭置氣,我和蒹葭的夫妻感情也不會受影響。你究竟為什么要盼著我和蒹葭夫妻不和,不妨當面把話說清楚,你與蒹葭,你們——”
楊戴英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他想起了母親曾說,讓他把蒹葭看緊一點,那時候他還反駁母親,如今想來或許有點道理。
如果不是有了下家,蒹葭會那么絕情提出和離嗎?
楊戴英順著這一點疑慮發散,第一個懷疑的就是程卿。
程卿出現的太巧了。
或許梅家早就瞧不上他這個不參加科考的女婿,想要換一個新科會元!
蒹葭的許多愛好,他都無法欣賞,這個姓程的能考中會元,肯定和蒹葭能說到一起去。
楊戴英用憎恨的眼光看著程卿,自古以來,奪妻之仇是與殺父之仇并列同級的!
程卿為此人的腦回路而震驚,董勁秋也震驚,梅翰林和楊世子一時都說不出話。
梅蒹葭和程卿?
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是十七歲的新科會元,楊戴英的意思,是梅蒹葭和程卿有了茍且,梅蒹葭才提出了和離?!
“荒謬!”
董勁秋大怒:“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算什么男人,你往自己妻子身上潑臟水就算了,還要拖程卿下水!”
讀書人可以風流卻不能下流。
有嬌妻再納美妾,叫風流。
上青樓下畫舫,處處留情叫風流。
撩撥良家女子,始亂終棄叫下流!
勾引有夫之婦,給人戴綠帽子,是下流中的下流,這種人私德有虧,必將為仕林不恥。
董勁秋聽到楊戴英胡說八道,恨不得上去給楊戴英兩拳。
程卿這個新出爐的會元,未來的狀元,怎好沾上這樣的下流名聲?
董勁秋一開罵,梅翰林也回過神來,重重拍了桌子:
“蒹葭嫁入楊家一年,上侍公婆,下待小叔,兢兢業業做著楊家的媳婦,你竟如此侮她清名……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梅家不歡迎你!”
楊世子這當爹的都羞窘,懷疑兒子楊戴英犯了癡病,放著人不做,竟要自動認領綠王八身份——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快快住嘴,與你岳父賠禮道歉,我們改日再登門謝罪!”
楊戴英也是豁出去了,干脆把梅蒹葭在賞梅會上冒著得罪長公主的風險出提醒程卿,事后程卿又如何威脅世子夫人的前因后果都講了出來。
“如果不是他挑撥,母親怎會對蒹葭心生嫌隙,蒹葭又怎會滑胎?楊家沒落得什么好處,蒹葭也小產,唯有這個姓程的,唯有他——”
媽的。
這邏輯竟有幾分道理。
程卿都想伸手摸一摸自己褲襠里是不是多了點什么,要不是性別對不上,她自己都快信了楊戴英說的鬼話呢!
梅翰林氣得頭暈目眩。
這混賬,竟當著他兩個學生的面,提起蒹葭小產這樣的隱秘私事!
還誣陷程卿與蒹葭有私情。
程卿與梅家有沒有來往,梅翰林能不清楚么,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程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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