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氏都知道嚴重性,程知緒就更緊張了。
吏部侍郎的面子不小,好藥和好大夫輪番上陣,朱老夫人的命險險被保了下來,不過留下了不小的后遺癥。
從前朱老夫人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就拿“心絞痛”出來擺弄家人,這次急怒攻心,大夫說她真的傷到了心肺。
病根是在來京城的路上就埋下的,從聽了程卿考中會元的消息,朱老夫人不曾有一刻痛快,進京后又受了大刺激,病情很是兇險。
大夫雖然妙手回春救下了朱老夫人的命,卻也直無力為朱老夫人根治。
“這病不能受氣,不能急,病情沒發作一次,病癥就嚴重一分,若再來一次……程侍郎只能另請高明了!”
另請高明?
也只有皇宮里才有更高明的大夫了。
可是御醫哪是說請就請的,整個御醫院都是為皇家服務,尋常官宦之家也請不到御醫,除非是皇帝開恩。
程知緒的眉頭皺著就沒松開過。
看著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親娘,程知緒嘆氣,囑咐妻子鐘氏以后要順著老人家。
“你辛苦了!”
“都是妾身該做的。”
鐘氏暗暗吐血。
婆母這次雖然撿回一條命來,以后卻真成了二房所有人必須順著的老祖宗?
程知緒初至吏部,自身就千頭萬緒,家宅還不寧,也是犯愁。
操心完老母親的病,還要操心程珪考翰林院庶吉士的事。
一甲前三名最輕松,程卿、譚京崖和董勁秋三人,在拜謁孔廟后很快去翰林院報到,這三人是不用考庶吉士的,直接就有官職。
程卿是從六品的翰林院編撰,譚京崖和董勁秋則是從七品翰林院編修。
這是一甲前三名與眾不同的高。
至于三人誰會先被擢升,就要各憑本事了。
程卿是不肯浪費機會的人,傳臚大典上皇帝對她的策問很感興趣,又允許她上折子,去翰林院報到后,程卿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殿試的試卷拓展深入,寫成奏折遞上去。
這事兒程卿很看重,放在了最優先的等級。
她也不是一個人閉門造車,一邊寫還一邊詢問孟懷謹的意見。
兩人現在成了同僚,也是上下級,程卿覺得和在南儀書院時沒什么區別,不過在翰林院她還是稱孟懷謹是孟大人而非孟師兄。
在程卿悶頭寫奏折時,崔彥和周恒等這批新科進士也在準備翰林院的入院考試。
直到一日,程卿被程珪給攔住,才知道俞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程珪眼底都是青紫,祖母病重,他還要忍著擔心準備翰林院庶吉士的考試,這也罷了,好友俞三還鬧了這么一出,程珪是心力交瘁:
“……程卿,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程珪很迷茫。
或許不該找程卿去勸說,阿顯自己頹廢一陣就會重回正道。
這下好像起了反作用!
程卿也驚訝,“俞三真的進了錦衣衛?”
程卿也沒想明白俞三是發什么癲。
真是被刺激狠了,破罐子破摔?
不太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