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綱和蟬衣不一樣,蟬衣從小就是受鄴王府培養的,知道蕭云庭是主子,習慣了婢女身份。
刑綱卻有絕世高手的傲氣。
不過蕭云庭這樣一問,蟬衣還是有些警醒,“您是擔心刑綱是故意被婢子發現,好讓婢子將他帶回來?”
刑綱是刺殺阿古拉的英雄,也是新皇的人。
如果是新皇刻意安排的……蟬衣額頭有冷汗沁出。
“婢子把他趕出府吧!”
反正都把刑綱帶了回來,趕出府就是讓刑綱流落蘭州街頭,蘭州有錦衣衛在,肯定能認出刑綱,不管是給刑綱治傷還是看病,都不關鄴王府的事了!
蟬衣自覺已經很對得起刑綱,不虧良心。
蕭云庭卻阻止了她,“趕走他,還有別人,就算是刻意為之,本王難道就怕了?你去找大夫來替他看傷。”
不管是不是孟懷謹安排的,蕭云庭都不怕。
他正愁打完仗太無聊。
蕭云庭很想知道孟懷謹下一步會怎么做。
西北有戰事時,孟懷謹需要鄴王府,需要西北軍。
如今蠻軍打敗,眼見著十年內恢復不了實力,而俞顯所掌大軍沒有撤走,孟懷謹若是想做什么,正是時機。
蟬衣給刑綱找的大夫就是小磐。
小磐認出刑綱就哭了。
“……刑叔。”
鄴王府竟然把刑叔找到了,不行她得快點通知程卿少爺。
蟬衣按住她,“你還是先給他治傷吧。”
小磐眼角掛著淚使勁點頭。
刑綱心想,這個小姑娘認識自己呢,真好。
跟著蟬衣回到蘭州城后,刑綱漂泊無依的心就定了。
雖然他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但他對蘭州城感到熟悉。
這個地方,他肯定是來過的。
小磐給刑綱把脈,又查看刑綱臉上坑坑洼洼的疤痕,刑綱還反過來安慰小磐,“已是無礙了,不疼的。”
現在不疼,曾經肯定很疼。
這傷口不像是刀劍之傷,也不是擦傷,倒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出來的,遍布刑綱的半張臉。
雖然他的眼神很安寧,有疤痕的那半張臉,眼睛都受了波及。
小磐把脈后先憂又喜。
“這脈象,倒和典籍里記載的相似,我要回醫館翻翻書。”
小磐回去一趟,不僅是翻了醫術,還把師傅馬老大夫帶來了,馬老大夫給刑綱診脈,確認了小磐的猜測。
刑綱武功全失,不是失憶想不起來招數,是中了毒。
他的臉就是被毒液腐蝕的。
那毒就在刑綱的體內,破壞刑綱的經脈,讓刑綱無法蓄力聚氣。
“這是陶不師門毒經上記載的,陶不真是可惡,死了都要害人!”
刑綱中毒時,陶不還沒死呢。
那時候陶不是和阿古拉一個陣營,刑綱刺殺阿古拉,阿古拉有陶不準備的保命手段很正常。
蟬衣問小磐能不能治,小磐懂醫理,卻沒有實踐過,只說自己要試試。
蟬衣去回稟蕭云庭,蕭云庭的注意力卻已經不在刑綱身上了。
桌案上扔著一張拆開的信,上無抬頭,下無落款,寫著“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兩句話。
蕭云庭似笑非笑,蟬衣心頭一跳:
誰給王爺寄了這樣挑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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