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番話明著是幫著席容煙說話,但背后的意思卻是說席容煙在皇上面前挑撥離間,借著寵愛打壓其他妃嬪。
席容煙現在心里全都明白,皇后娘娘全不似外面說的寬和公正。
生就一張慈悲寬容的臉,又儀態端莊,但卻是在場讓眾人都針對她。
讓別人以為昨天皇上懲罰賢妃的事情,都是她告狀挑唆的。
姑母昨天反問過她,怎么就知道自己就不是皇后眼里的肉中刺。
當時她還覺得姑母說的過了些,她才剛進宮的,又如何能引得皇后注意?
現在她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
果然皇后的話一落下,那些不善的眼神更加不善。
齊妃盧容月更又是一聲輕哼:“人家現在得圣寵,你們也小心些吧,當心哪天沖撞了珍嬪,人家到皇上面前一說,也給你打冷宮去。”
“人家可才來一日,嘖嘖,往后可不知道怎么樣呢。”
這陰陽怪氣的聲音讓席容煙心下一沉,她站起來看向眾人:“昨日之事,一來我未有不妥之處,二來并未由我挑起,三來皇上如何懲治,我做不得主。”
”剛才皇后娘娘亦說昨日的事我無過錯,若是你們覺得我剛進宮便能讓皇上被我挑撥,看輕我品行倒罷了,難道你們也看輕皇上?”
“覺得皇上不辯是非,隨意袒護?”
席容煙的聲音雖不大,但字字清晰,溫婉好聽,周身秀雅,世家閨秀溫和大方的儀態更是端莊,讓其他人一瞬間啞了口。
自然不敢再說話,誰敢議論皇上?
盧容月瞟了眼席容煙一眼,手指捏的死死的,咬緊牙關,卻沒說話,輕哼一聲別過臉去。
倒沒想席容煙居然敢這么開口。
宋賀蘭看著這一幕,抿了抿唇,讓眾人先散去,獨獨留下席容煙。
宋賀蘭對席容煙很是客氣,引著她到內殿去坐,還讓席容煙坐在她旁邊的羅漢塌上。
宮人過來倒茶,宋賀蘭懷里優雅的抱著白貓,淡淡看著席容煙規矩坐在身邊的樣子。
世家文臣的女子與武將家的女子到底有一些不一樣。
含蓄,秀婉。
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儀態規矩,眉目婉婉,眼波一個流轉,都能有幾分詩意來。
現在后宮的嬪妃,多是皇上還是皇子時納的,也多是武將家中的女子,如今四妃和有品級的也都是從前皇子府的側室和妾室。
皇上登基這三年,第一年按照禮制要選秀,也不過三四個人,第二年只隨意點了兩個,今年便一個也不進了。
后宮里不是沒有如席容煙這種女子,但今日她親眼瞧了,身上的那股子氣質到底也有些不一樣。
不怪皇上對她不一樣,相貌在這后宮里,也沒兩人能比得上。
想到皇上為了席容煙將自己堂妹關了禁閉,停了俸祿和一切妃位的殊榮,她眼里瞇了起來。
席容煙一側頭就看到了皇后的神情,溫和的臉龐有一瞬的猙獰,她拿在手上的茶盞晃了晃,又垂眼安靜的低頭飲茶。
宋賀蘭看著席容煙低垂的側臉,臉色緩下來,又嘆息:“昨日的事情的確是賢妃的錯,你別再怪她。”
席容煙就儀態得當的搖頭:“嬪妾從沒怪過賢妃娘娘。”
“也當這事過去了。”
宋賀蘭看著席容煙,眼神里帶著嘆息:“本宮與賢妃自小長大,她性子是嬌縱了些,直來直去的性子,心里有什么都不會藏著。”
“進宮后本宮就叮囑過她謹慎行,她到底沒聽進我的話。”
說著宋賀蘭又伸手握住席容煙的手:“她一向心直口快,口中沒個遮攔,昨天你可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