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昏昏,一絲天光照進來,落在那白凈秀婉的側臉上。
魏祁低頭看去,能看見她白皙的幾近透明的皮膚,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又見她手指局促的捏在團扇的手柄上,指甲上并沒有入宮其他妃嬪那樣染上艷麗的顏色,干干凈凈又圓潤。
寬袖下露出一截皓腕,上頭的一只淡紫色通透的鐲子點綴,看得他眼里熱了一下,情不自禁將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溫柔細膩的觸感讓他摩挲許久,他握緊她手指,又與她十指緊扣,喉嚨間滾了滾,她身上幽香四溢,他早已心猿意馬。
這些天當真忍的幸苦,偏害怕在她面前露出一分著急。
又看席容煙依舊有些落落不抒的模樣,他低頭看著她眼睛,幾乎沒怎么往他身上看過來過。
他當真不知道什么法子能討她歡心,前世無數的法子都試過,她也沒有對他有過好臉色過。
他悶聲想了許久,又捏緊她指尖,忽然開口:“朕身上有隱疾。”
席容煙正不明白皇上一直抱著她卻不說話是為什么,又忽然聽到皇上這話,不由吃驚的抬頭。
皇上說他有隱疾?
皇上這會兒對她說這個,又是什么原因?
席容煙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張張唇,又看皇上低頭看她,想著皇上是想要她問下去么。
好在席容煙并沒有糾結多久,皇上先開了口。
“朕膝蓋處受過傷,偶爾會泛疼,所以朕每月都會去王修儀那里一次。”
“她會些推拿,能緩解一些疼。”
說著魏祁又看了一眼席容煙臉上的表情:“現在朕不會去她那兒了。”
席容煙怔了怔,還有一瞬沒明白皇上為什么要說這個。
她猶豫一下開口:\"皇上為什么不去?\"
魏祁又看席容煙一眼:“太醫已經為朕醫治好了。”
席容煙詫異。
她抬頭看皇上,皇上的意思是他從前去王寶然那里是為了讓她按摩膝蓋,現在好了就不去了么。
皇上為什么特意與她說這個?
再有后宮里都說皇上寵愛王寶然許久,即便只是為了腿傷,這么久難道沒有一絲感情,說不去就不去了?
或許也是她們說皇上冷情的原因。
她想起了今日王寶然在她面前哭的那樣傷心的樣子。
或許她也曾以為皇上對她是不一樣的。
可在皇上眼里,并不是那般。
她不由想到往后的自己。
姑母和母親都說過,皇上的寵愛就如煙花,后宮女子此消彼長,誰也不會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更不能存那樣的心思。
不然在后宮里就是漫長的煎熬。
好在席容煙真的一點也不傷心,她從來也沒有覺得自己會是特別的那一個。
她也知道自己有一天大抵也會如王修儀一樣。
韞玉哥哥送她的桃花簪上刻著一生一生一雙人,她知道那已經成了她的奢望,她再沒可能過那樣的日子了。
席容煙怔然一下又點頭,低頭看著皇上握在她手上的手指,剎那間又不知說什么話。
她腦中胡亂想了許多,姑母警告的話總在她耳邊回響。
讓她清醒的知道自己的位置。
魏祁靜靜看著席容煙,他這樣解釋,好似也并沒有看到她臉上有高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