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等她做了選擇再說,在此之前,你沒有資格讓我放手。”
“你!”孤滄月忍不住想發作。
“你倆都給我放手!喂藥了!都什么時候了!”
莊玉衡沒好氣,端著一只品茗杯大小的藥碗走了過來。
兩人倒是乖覺,依讓開。莊玉衡倚在床頭,將宋微塵小心扶起靠著自己,又輕輕捏住她下頜穴位迫其開口,一點點將藥喂了進去。
墨汀風看著宋微塵,總覺得此刻自己不為她做點什么實在坐立難安,既然孤滄月和莊玉衡都在,他倒也放心。想了想,人已往殿外而去。
“我去趟極北之地,想來這次的藥里也少不了那黃泉太陽草。”
“不用去了,束老板方才已讓人送來三株,夠用。”
提起束樰瀧,墨汀風收住腳步看向莊玉衡,他本想等宋微塵脫離危險后再細查此人——這人身上有太多謎題,而且那四大東家之首的朱雀面具又是怎么回事?
等莊玉衡給宋微塵喂了藥安頓她躺好,墨汀風拉住他,“聊聊?束樰瀧的事你知道多少?”
兩人走到一側雅臺,孤滄月也跟了過來。
“我與他并無私交,相識還是那次與你和微微一起去望月樓的事,之后來我這里赴過宴,你也在。說起來,面都沒見過幾次。”
“他為何給你那面具?”孤滄月皺著眉問。
“比起這個,更讓我不安的是他如何得知我們要闖鬼市?”墨汀風神色嚴峻。
莊玉衡搖搖頭,“面具是老管家幾天前就送來的,印象里大概是微微失蹤的第二天。只說是束老板讓我備著,不管去哪里都千萬記得帶在身上,保不齊有大用。”
“這人實在可疑,本君在他房里發現許多面具,其中還有我曾經用過的。”孤滄月略沉吟,“本君尋了他幾日,但這人像是有意避著我,每次都能讓他溜掉。”
“會不會他就是鬼市四大東家之首的朱雀?這也能說得通他為何有那么些黃泉太陽草。”
莊玉衡的猜測非常合理。
墨汀風手指一下下敲擊著雅臺,腦中飛速思索著,這里面很多地方說不通。
若束樰瀧是朱雀,他不可能輕易對外泄露這個身份,黑白兩道想要朱雀人頭的大有人在,能坐到那個位置的人,絕不可能為了救一個有些好感的女子便付出至此,還將那么重要的信物拿出來。
再者,若他就是朱雀,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鬼市的人將宋微塵送回來,何須如此大費周章,還要借莊玉衡之手去拿面具救人?
可他若不是朱雀,又是從何處得的那面具?總不能說他有收集面具的癖好,恰好收藏到了朱雀的信物,這個理由實在蹩腳。
細細想來,落云鎮夕滿樓一別之后,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但似乎宋微塵的動向又被他全然掌握,即便失蹤之日束樰瀧并不在望月樓,也絲毫不影響他對信息了若指掌。
總之這個人極其可疑,他費盡心思接近宋微塵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定要沉心靜氣好好盤查。
墨汀風正在出神,卻聽得床榻上宋微塵輕輕動了一下,這是要醒了?剛起念,人已經閃形到床榻邊,另兩人顯然也是同樣的反應。
“微微……”
三人幾乎同時輕柔喚出她的名字。
宋微塵眼睫輕抖,緩緩睜開眼。她只覺得腦袋里像起了霧翳,迷迷糊糊反應遲滯。
“微微!”
尋著聲音看過去,一張鳥喙面具映入眼簾,宋微塵身子一抖,面具,面具!不知為何,她無比害怕面具。
宋微塵呼吸有些紊亂,下意識抬起手擋在自己眼前,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至此,三人才意識到宋微塵中了某種祛音禁制,墨汀風心頭一疼,難怪她沒有使用名召禁,也許她早已在鬼市喚了自己名字無數遍,卻等不來救她的人。
“微微,沒事了,你現在安全了,別怕。”
墨汀風輕輕湊近宋微塵,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話。卻不曾想她見他湊近卻顯得更加慌亂害怕,掙扎著半起身,緊著向著床里側縮去。她此刻心里只有一個聲音——
“別,別過來。我,我在哪兒?你們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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