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救我~~你看給我綁的,都掉毛了!”
“我不行了……老大,咳咳咳!”
小別致一邊齜牙咧嘴的嚷嚷,一邊把小肉爪拼命從困仙索里伸出來向著宋微塵探去,那副又賤又賴的模樣,饒是自己“生養”的幻靈,也忍不住心生嫌棄。
“玩上癮了是吧?”
“肉團子,你既不是仙妖又不是精怪,這繩子根本困不住你。”
宋微塵毫不留情,用“心音”直戳小別致的脊梁骨。
困仙索這玩意兒她并不陌生,之前就放在滄月府的藏月閣,那里面滿是珍器法寶,大鳥帶她去過不知多少次。
所以宋微塵自然知道這法器只對仙妖精怪有束縛作用,對小別致這種借助馭傀之力,由自己修煉化生的傀幻靈胎來說,困仙索根本困不住它——都是裝的。
“嘿嘿,大姐頭,你就說我的戲怎么樣?是不是妥妥的男一!”
見自己被拆穿,小別致用心音笑得賤兮兮,跟它外在表現出來的痛苦呼告判若兩鼠。
“我裝慘點兒你才好興師問罪呀~再說了,我也想看看這個漂亮小姐姐會不會因此心疼鼠鼠~”
說完,小別致干脆“慘叫”一聲,蹬了蹬小肉腿兒,吐著舌頭翻白眼裝死。
……
宋微塵被這只“抓馬鼠”雷得一頭黑線,但也不能真把它晾在那兒不管。
“珊瑚姑娘,這是在下的幻靈,來給滄月大人送情報,還請放了它。”
珊瑚見是白袍尊者到訪,倒也不敢怠慢,緊著吩咐侍從將胖耗子解了,她親自捧在懷里走到宋微塵面前深拜,
“不知它是尊者府上的靈物,多有得罪。”
說著伸臂一遞,小別致卻像是長在了她胸口一般紋絲不動,原來是悄悄用指甲勾住了衣襟。
小色批!
宋微塵心中暗罵,伸手捏住了它的尾巴根兒,胖耗子怕癢,這個位置尤甚,當即嗷了一嗓子,彈起來一溜兒竄到宋微塵肩上,末了還不忘沖著珊瑚賣萌,
“漂亮小姐姐,一回生二回熟,下次鼠鼠來可別再捆我了喲,要姐姐抱……”話沒說完,被忍無可忍的宋微塵收回了馭傀。
“咳,幻靈話太多,讓珊瑚姑娘見笑了。”
珊瑚微笑頷首,并不在意,注意力皆在宋微塵身上。
“尊者今日應該在府外待了好一陣子了吧?您既來了,為何不直接通傳,卻要趁奴婢開門時驅使靈物潛入府中?”
宋微塵一愣,她是怎么知道的?
順著珊瑚的余光看向自己靴子,瞬間了然——露餡了。
雖然身上加穿了白袍,但腳上的錦白月靴還是著女裝時的同一雙,忘川寒露深重,待得久了難免結霜,就她靴面上這層白霜,少說也來了兩個時辰。
……
不愧是孤滄月的貼身侍女,這可怕的洞察力。
既然被識破,宋微塵也懶得再裝,只是她實在想不出合適的借口,于是干脆大剌剌往太師椅上一坐,擺爛反問了回去,
“珊瑚姑娘如此聰穎過人,不妨猜猜我為何不通傳?”
“這……”
珊瑚一愣,這位爺說話怎么還帶回旋鏢的,球又給踢回來了?
可她畢竟只是侍女,也不能再反問回去,遲疑了一會,“莫不是因為那位姑娘?……”
“啊……啊對對對!就是因為她!”
宋微塵一拍桌,
“你們怎么回事?真君也不管管,堂堂滄月府,把一個弱女子當街攔在門口,像話嗎?我都不好意思過來,一直在暗處等著,生怕人家姑娘難堪。”
“所以才讓幻靈自己進來送情報,結果被你們綁了,這才不得不露面。”
宋微塵此刻那無中生有的表情跟小別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果然有其鼠必有其主。
牽強無比的說辭,珊瑚卻似乎接受了這個理由——亦或者,她根本不想深究。
“尊者有所不知,這正是真君的意思。”
“無論親貴,一律謝客。”
珊瑚說完向著宋微塵盈盈一拜,
“奴婢恭送尊者出府。”
……
“什么?連我也不見?”
戲做全套,宋微塵一身官家氣,聲音陡然拔高一度,
“我可是他欽定的督辦協理,關于案情有要事相商!”
“尊者……”
珊瑚欲又止,用眼神示意眾人退下,待人走凈了,她才向著宋微塵跪了下去,
“尊者您請回吧,見不到的。”
“大人……大人他與往日不同了。”
“方才那位姑娘您也瞧著了,大人昔日當心肝一樣護著,而今連她都不見,又怎可能見別人……”
“真君與往日有何不同?”
宋微塵敏銳捕捉到珊瑚話里的縫隙,她一把將珊瑚從地上扶起,拉到身旁椅子坐下,
“好妹妹,你告訴我實話,到底發生了什么?我身為督辦協理,有義務為真君分憂。”
珊瑚眼眶一紅,看上去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出口卻只是喃喃,
“見不到的,見不到的。”
“見不到人,大姐頭,一進后院全是濃霧,鼠鼠我呀什么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