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心中有些好奇,忍不住看了一眼楚玉兒,只瞧見楚玉兒這會兒正低眉順眼站在了夏錦依邊上,倒是一副不聲不響的模樣。可是錦繡瞧著,心里不覺還是來氣,忍不住出聲故作懵懂大聲道:“娘,表姐不是在孝期嗎,為什么要跟我們一起去舅祖父家里?”
柳氏聽得錦繡的話,臉上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摸了摸錦繡的腦袋,并沒有說話,顯然是贊同錦繡的意思。
這邊錦繡的話說出,楚玉兒雖然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可竟也沒有說話,反倒是安氏笑著回了一句:“你玉兒表姐已經出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孝期,可以去別人家走動了。太夫人也是這個意思,覺得總是悶在家里也不好,便讓跟著出去走動走動。”
夏立齊聽了安氏的話,眉頭忍不住微微皺起,他向來敬重謝修與謝老夫人,自然不高興有人上敢的給他們添堵。
雖然規矩是如此,過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確是可以出門見客,但子女孝期三年,在這三年里,去別人家參加喜事,你身上帶著孝,總歸是有些晦氣的。一般而,若是知情達趣點的,即使關系很好,并不在意這點,也不會湊到別人家喜事上,至多帶一份禮物過去盡心意罷了。
當然安氏這話,算是合規矩,又抬出了太夫人,加之安氏還是長嫂,夏立齊也是不好反駁。柳氏自然瞧出夏立齊的不悅,也唯恐他會忍不住說話,連忙拉了拉夏立齊的手,卻并未對安氏回話,而是對著錦繡笑道:“你表姐可不是跟我們一道兒去謝家,你表姐今日跟你大伯母他們走,代表的府里過去走動,咱們只是做親戚過去看你舅祖母,不是一路的。”
說完這話,她又親自抱起了錦繡,對夏立齊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趕緊上車吧!”
夏立齊聽出柳氏撇清兩邊的意思,雖然還是心中不痛快,但也沒有再說什么,只連忙招呼過來馬車,帶著這邊的人坐了上去。
安氏帶著人出來,特地早一步等在門外,打得主意便是要和二房一路,誰料到,二房竟然會如此不留情面,用楚玉兒趁機將兩邊關系撇清了,頓時也有幾分急了,連忙招呼了她們這邊的馬車過來。
只是,安氏這邊人數眾多,等到全部上了馬車,二房乘坐的車馬早已經駛出了好遠。
而等到他們的馬車到了謝府之時,莫說是看到二房的人,連二房的馬車都沒瞅見了。
二房這邊早便到了謝府里頭,去見了主人家請安。
謝修的妻子謝老夫人衛氏本是文淵閣大學士嫡女,當年謝修求學之時,曾拜入謝老夫人父親門下,也因此得了謝老夫人父親的青眼,將嫡女下嫁與謝修,謝修感念這份恩德,待謝老夫人自是極好,至今仍守著謝老夫人一人過日子。二人子嗣上并不算盛,只得一子謝泓,謝泓娶得妻子,也是謝老夫人娘家侄女小衛氏,謝夫人小衛氏與謝老夫人本就是姑侄,加之謝老夫人性子也好,婆媳二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夏立齊這邊帶著妻女走入的時候,謝夫人正替謝老夫人在挑揀著今日的首飾,而謝老夫人瞧見夏立齊一家來了,臉上露出笑容,連聲道:“立齊來了。還有錦繡和你兩個哥哥也來了!”
夏立齊和柳氏連忙沖著謝老夫人行了一禮,而錦繡及自己的兩位兄長,則是笑瞇瞇的走到謝老夫人跟前,沖著謝老夫人彎腰行了一個大禮,嘴里念叨著吉祥詞:“祝舅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謝老夫人笑著連連點頭,招呼過錦繡摸了摸她的腦袋,嘴里夸了又夸,喜得跟瞧見寶貝似得,而夏立齊和柳氏二人瞧見謝老夫人如此,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好一頓親熱過后,謝老夫人方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手,開口道:“錦繡日后多來府里玩才是,都是自家人,便是應該多走動走動的。”
錦繡也是笑瞇瞇的跟著應和著:“我最喜歡來舅祖母家里玩了!”
“喜歡便多來玩玩!”謝老夫人抬頭看著柳氏,笑嗔道:“你也是,別太拘著孩子了。”
柳氏臉上帶笑,嘴里連忙開口道:“舅母可別寵著錦繡,這孩子最會爬桿上了。您今日這般說讓她記在心上,回頭天天跑來麻煩您,連學都顧不上上了。”
“那感情好,反正錦繡這孩子,日后也是要嫁到咱們家里來的,可不就是讓她提早熟悉家里嗎?”
謝老夫人笑著打趣了一句,惹得滿屋子人都笑了起來,而錦繡則是不好意思的鉆進了謝老夫人的懷中撒嬌。
笑過之后,謝老夫人又是關切的問了幾句錦繡的情況,而后二房瞧著時辰也不早,自是知趣告退。
謝老夫人也沒有挽留,只是笑著安排著:“立齊你去書房找你舅父,錦繡和靖銘靖玨跟文清走,至于你……”
謝老夫人笑著指了指柳氏,抿嘴道:“今日少不得讓你幫著招呼了!”
雖然謝老夫人嘴里吩咐著柳氏做事,但態度十分親昵,顯然是沒有將錦繡一家當外人看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