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梅的唇瓣被他含住,感覺到他厚實的舌繞著她的唇緩緩舔了幾圈,仿佛在品嘗什么美味,然后就想登堂入室了。
淡淡薄荷和酒氣混合的味道并不叫人難受,但淡梅仍是微微緊了下,像前次一樣,側過了頭想避讓過去。只是這回他的唇舌卻是緊跟著她,直到她的臉被牢牢禁錮在他的手掌和臂膀之間。
在淡梅看來,嘴對嘴的舌吻和隨之不可避免的津液相渡,那必須是兩情相悅的男女之間才能有的極致親昵,甚至比身體與身體的親昵還要來得隱秘。至少和身體相比,嘴的部位離人的腦子更近些。所以知道他的意圖后,她就不自覺地想要躲避開來。
他稍稍加大了頂入的力道,但是淡梅仍然緊緊咬住了牙關,與他對峙著。
他仿佛終于覺察到了她的抵觸,似乎驚訝了下,終于松開了她的唇,低聲問道:“你不喜我親你?”
淡梅心突突直跳,一時想不出什么應對的話。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對他撒嬌過幾次,似乎收效還不錯,也顧不得別的了,把頭靠在他肩上似貓咪般輕輕蹭了兩下,這才軟軟道:“我身子還未好全,這般我透不過氣,難受得緊……”
徐進嶸似乎怔了下。很快,淡梅便覺著那股薄荷混合著酒的味道離自己遠了些,那只本來緊緊按壓著自己臀貼向他的手掌也松開了。
“曉得了。我大意了。”
淡梅聽他這般說了一句,愣了下。本以為還要再推拒下的,沒想到他卻是這般輕巧便放了自己。倒不是她如何討厭做那種事情,實在是前幾次印象里,他后來的狠勁讓她實在有些吃不消,何況今天手腳還真的是有些酸軟。
這一夜徐進嶸果然未再如何動她,只偶爾探手到她小衣里觸摸幾下,長長一覺,第二日醒來時見天光大亮,身邊早已是人去被涼了。淡梅起來洗漱時,問了句妙春,才曉得原來他五更不到便已經起身離去了,想是要早朝。
淡梅收拾妥當,與被奶娘送過來的慧姐一道去往老太太屋子時,見她神色有些郁郁,還道仍在擔心他爹生氣,便安慰了幾句,卻未見什么收效,還是邊上奶娘道:“夫人有所不知,過幾日便是小娘子的生辰了。”
淡梅剛想說過生辰是好事,須得好生慶賀下,突地想了起來從前仿佛聽秦氏提過她生母便是產下她后不久過去的,一下明白了過來。每年到自己的生辰便是母親的祭日,放誰身上也不會好過的。
“再四五日便是了。往年都要設龕祭拜下的,只如今住到了這里,不曉得怎生行事……”
邊上奶娘還在嘮嘮叨叨,突地似是想起了什么,偷偷看了淡梅一眼,閉了嘴不再說話。
淡梅心里微微一動。她自嫁入徐家,除了成婚當日被送進洞房前按了新娘引導朝著大門委身拜了下,以表示對仙去的原配正妻的尊重之意,再后來便幾乎忘了自己只是個繼室的身份。按了規矩,繼室也是正妻,對妾有著至上地位,但是與那死去的結發原配相比,卻只是一個繼接了她職責的后來者而已。不曉得今年會如何安排,只估摸著自己十有**應該也是要回主宅里去的。
到了老太太屋里,陪著她用了了早飯,果然便聽她咳嗽了下,看著淡梅有些為難道:“兒媳婦,我曉得你家門第高,先頭去的慧姐她娘不過是個鄉里小戶出來的。只人死為大,她與我兒子又有結發之恩,過幾日便是她祭日,只好委屈你回去也祭拜下了。”
淡梅微微笑了下,應道:“娘說的是。娘便是不說,兒媳婦自己也會去的。”
老太太仔細打量她一眼,見神情和平日無異,心中滿意,便微微點頭不語。
淡梅見無事了,便與慧姐一道回來。其實她方才那態度倒也不是全裝出來的。雖心中稍微覺著有些別扭,只自己確實畢竟只是個后到者,死者為大,陪著慧姐回去祭拜下也沒什么。
這一日過得飛快。早間時侍弄了下花圃子,歇了個午覺,待用過了晚膳,曉得徐進嶸不會這么早回,留慧姐在自己屋子里玩耍消食了片刻,這才親自送她回去。
淡梅送慧姐回了屋子,見她纏著自己有些依依不舍,與平日不大一樣,便又多陪了一會。慧姐又叫她說故事,淡梅想了下,便又說了個芝麻開門,不止慧姐,連邊上的奶娘和短兒等幾個丫頭都聽得甚是入迷。奶娘嘖嘖咂嘴道:“這咒倒是好使。我小時母家那屋子出去便有個被石頭封了的山洞,早曉得也過去念下,不定還真能開了進去得些財寶。”惹得眾人都是大笑。
淡梅見窗外天色透黑了,叮囑了慧姐幾句早些歇息便欲離去,手卻被她牽住不放,回頭見她似是有話要說,便屏退了屋里的奶娘丫頭叫各自散了去,這才看著她眼睛道:“慧姐可是有話說?”
慧姐咬了下唇,這才聲如蚊訥道:“我從前聽說,爹和祖母不喜我,就是因為我一出來沒幾日就克死了生我的娘親。所以每年到這時候我總有些怕……母親,我娘親真是被我克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