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堤對此只是微微一笑。
“也是聽了消息,說是大霽那邊雖然打下了大齊,但對大齊百姓還不錯,并未區別對待,怎么不少齊人不留在家鄉,都像是關先生這樣萬里迢迢去了異鄉?”
孫亭開口之后,就等著關堤回答。
關堤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微笑道:“大齊已經沒了,自己說自己是舊齊人,可從哪兒去找齊地?沒了齊地,哪來的家鄉?離不離開都是一樣的,有些人從前怎么樣,今后就怎么樣,有些人受不了,至少睡不著,既然睡不著,肯定得找個能睡得著的地方才行。”
為何要來風花國,在關堤看來,無非是逃避,求個心安而已。
那些所謂的舊齊人,都是這般而已。
“亡國之民,就是無根浮萍,風一吹,到處散去,又像是山頂的蒲公英。”
關堤微微一笑,“天底下就是沒有早知道,要是有早知道,那么做事情之前就會好好想想了,想明白,有些事情還會不會這么做呢?不知道,還是不知道。”
關堤自顧自往自己的嘴里灌酒,嘆了口氣,“很多事情,這么做是錯的,那么做也是錯的,那到底什么是對的呢?”
“小東家,二東家,你們怎么看呢?”
關堤忽然開口詢問兩人,但實際上兩人都聽得云里霧里的,根本不太明白關堤在問什么,但想了想之后,兩人還是都給出了答案。
“既然不知道該怎么選,那就隨心好了,如果思來想去都會錯,那么就不要去想對錯,就先讓自己舒服才行。”
這是呂嶺想了想之后的答案。
關堤對此不置可否,只是看向孫亭,“二東家,你覺得呢?”
孫亭想了想,說道:“天底下好像沒有絕對是對的事情,對錯都是某些人的定論,有人說這樣是對的,即便所有人都說是對的,那我說他是錯的,那這件事好像也可以拿出來再看看,所以要追求無錯,應該本身就是一種錯。”
“只有站在大多數人一側,還是站在少數人一側。”
孫亭看向關堤,“關先生不是一般人吧?說不定以前大齊沒有覆滅之前,在那邊朝中做過官?先生身上很有些讀書人的味道。”
關堤對此不置可否,只是說道:“不管當初是不是顯赫,官位有多高,現在都是個喪家犬,落魄人了。”
“要不是小東家收留,這會兒說不定還在外面連個睡覺的地兒都沒有啊。”
關堤笑著看向呂嶺,笑呵呵開口道:“小東家不愧是那呂大將軍的后人,頗有先祖遺風。”
“相信呂家也是暫時沒落,要不了多久,必然會在小東家手上東山再起的。”
呂嶺對此也是重重點頭,眼神堅定,“對,肯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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