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境界，兒臣望塵莫及。”

無論趙凌展現出的是“仁”還是“暴”，是“寬”還是“嚴”，其最終指向，都是將這片曾經動蕩的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條，生機勃發！

他精準地撥動著人心這根最復雜的弦，奏響的卻是帝國崛起的強音。

嬴政深邃的目光與扶蘇交匯。

扶蘇點出了趙凌最核心，也是最厲害的地方。

洞悉人性！

嬴政細細回想自己的一生，縱橫捭闔，駕馭群臣，自認深諳此道。

然而，與趙凌那近乎妖孽般，對不同階層，不同群體心理的精準把握和利用相比……

他似乎也遜色了一籌？

可趙凌才僅僅十八歲！

一個在深宮隱忍，被視為廢柴的少年，不過去三川郡待了五年。

他究竟經歷了什么？

得到了何等恐怖的傳承或磨礪？

縱使有尉繚在身側教導，得了鬼谷真傳，也不該如此驚世駭俗吧！

嬴政微微頷首，示意扶蘇繼續：“還有呢？”

扶蘇的目光投向艙壁上搖曳的燈影，仿佛在追憶章臺宮中的所見所聞，語氣中帶著由衷的嘆服：“陛下之學識才華堪稱天下無雙！”

“他似乎并非僅僅涉獵諸子百家學說，而是真正融會貫通，洞悉其精髓與局限。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地辨別出，各家學說中哪些思想，哪些技藝，能為帝國所用，并將其剝離、改造、整合，化為新政的基石！”

扶蘇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喻的震撼：“讓那些心高氣傲、理念各異的諸子百家領袖，心甘情愿地對其俯首聽命，馬首是瞻……”

“父皇，這需要何等的氣魄與實力？！”

這絕非簡單的威逼利誘所能達成。

扶蘇深知內情。

儒家曾經的領袖孔鮒，何等清高固執，卻被趙凌親自編纂、蘊含儒家倫理又超越時代局限的《三字經》、《弟子規》徹底折服。

而如今執掌儒家的新任領袖馮瑜，更是趙凌一手栽培的門生！

扶蘇曾與馮瑜深談。

那位年輕的儒家魁首談間對趙凌的推崇幾近虔誠，自認所學不過陛下之皮毛，其學問根基，竟全系趙凌所授！

嬴政皺了皺眉，學識嗎？

墨家巨子墨知白，更是將趙凌奉為“天工”之源，墨家如今那些令世人驚嘆的新技藝、新工具，其核心原理皆出自趙凌之手。

從趙凌駕馭群臣、平衡朝堂的手段來看，其深諳鬼谷縱橫之術，已臻爐火純青。

更令人咋舌的是兵道！那三本從未現世，卻字字珠璣的兵書，趙凌竟敢讓楚懸隨意刊印售賣！

若無絕對的自信，通曉其精義甚至能推陳出新，豈敢如此？

連神秘莫測、講究天人感應的陰陽家領袖鄒玄，據密報也已為趙凌所折服。

嬴政自己更讀過趙凌閑暇所作的詩集，氣象恢弘，意境深遠，非大才情不能為。

更遑論其武道天賦，年方十八，已臻七品之境，放眼天下，亦是翹楚！

究竟還有什么，是他不會的？

還有什么領域，是他未曾涉足并達到巔峰的？

“天下無雙……”

嬴政低聲重復著這四個字，嘴角的笑是再也藏不住了，“好一個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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