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從生下賈平安,楊敏君就再也沒有見過。
只會偶爾從于洛離和貞白那里傳來的消息中,得知一些關于賈平安的事情。
這讓她在心中形成了一個大概的印象,那就是模樣很俊朗,但身體并不好,甚至連站立行走多一會都不行,天天要坐著椅子上。
這就是她苦命的兒子,楊敏君自知,她不是一個合適的母親。
但她并不后悔,如果還有機會讓她選擇,她依然會這樣做。
在她心中,權力永遠才是第一位的。
現在自己就快要死了,怕是見不到安哥兒了。
這樣其實也挺好,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也不用想著怎么去面對兒子,怎么去解釋。
“咕咕...咕咕...”
就在大腦于半睡半醒之間,鳥兒的叫聲突然間響起。
這是林中一種很常見的布咕鳥的叫聲。
但此時突然間響起,卻讓好幾個已經閉目多時的人睜開了雙眼。
無它,這個叫聲就是他們商量好的與司徒莊聯系的暗號。
難道是他回來了?
只是這才走了多長時間,一天都不到呢?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援軍了?還是說,他被大夏騎兵所抓,然后投降了對方?
大家心中想的更多的是后者,畢竟他們之前并不知道賈平安已經到了開城的消息,就不會考慮那么多的事情。
心有顧慮,即便是暗號之聲不斷響起,但不管是楊敏君,還是其它人,都沒有做出回應。
距離他們所在地幾十步外的地方,司徒莊收了聲,看了一眼身邊的黑衛搖了搖頭,“人應該不在這附近,我們去其它地方看看吧。”
司徒莊走了,他并不知道,會因為自己返回得太快,而被懷疑。
鳥叫聲遠去,巨石之下,眾人的神色并不好。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之后,幾乎是把他們最后的希望也給擊破了。
持續下去,可想而知,人無生志,怕是有些人根本就挺不過去。
“我出去看看情況吧。”折為成開口了。
盡管他也受了傷,且傷勢還不輕。
但此時,他還是認為自己應該做些什么,不然繼續等待下去的話,所有人都要死。
“你身體行嗎?”楊敏君關切地問著。
“呵呵,現在已經了沒有了其它的辦法,我試試吧。”折為成露出了苦笑。
是呀,已經很多天沒有進食,現在每走一步路,對他而都是不小的考驗。可是事到如今,他總不能等死吧。
折為成要出去,帶著所有人最后的期望。
巨石之下,好幾個人合力這才將他給推了上去,跟著就見折為成趴在那里一動不動,足足幾十息之后,這才似是有一點的力氣,開始緩緩向外爬去。
人的身體虧空到了這種程度,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但比折為成還慘的,是附近正在進行搜尋任務的大夏軍騎兵。
當黑騎衛棄馬改為了步兵之后,就化身成為了林中的野獸,悄無聲息的將一個個落單的大夏騎兵擊殺于戰馬之上。
相比之下,大夏軍騎兵的作戰方式就太過生硬,他們騎著戰馬四處而巡。往往人未到,馬蹄聲會率先般響起,給了黑騎衛更多做準備的時間與機會。
騎兵,并非是萬能的。
尤其是在山林之中,這反而成為了一個累贅,只是他們并不自知而已。
岑重憤怒之下,下令對宣國騎兵進行反殺。
效果是微乎其微,僅有兩個小隊,一共十人,運氣不好被大夏軍圍捕殺害,之后便是再無戰果。
相反,大夏騎兵,卻是時有失蹤之事,到現在為止,報上來的名單已有兩百之余。
二十比一的傷害率,讓岑重十分的惱火。
“重整兵力,以百人為單位,任何人不得再分開,不能在分開了!”
后一句話,近乎是用喊著說出來。
大夏騎兵吃了虧之后,終于改變了策略。而當他們開始了集中之后,第一個被發現竟然就是趴在地上,已然昏死過去的折為成。
他終還是高估了自己,以為可以憑著一股子叫毅力的東西,堅持到他發現什么。
事實卻是,累與乏外加體力嚴重透支,他竟然爬著爬著就昏死了過去。
“瑪德,人好像要不行了。拖在馬后,帶去給將軍看看吧。”一名百夫長看著似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折為成,搖了搖頭,頗是有些遺憾般的說著。
在他看來,指著從折為成口中問出什么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好歹也是目標之一,就算是死了也能有一點的功勞。
折為成雙腳被綁,繩端另一頭牽在一名大夏騎兵的手中,戰馬動,拖著他在林地間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