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李巖星頓了頓，聲音變得無比凝重，“我沒有把握，在他被擊敗前，阻止他將這片領域，擴散到整個區域。”
“到那時，這片區域，你們所有人，包括下面的數十萬觀眾，都會被他的數據領域格式化。”
“這個代價，我付不起。”
李巖星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了所有人的頭上。
所有人都明白了。
不是李巖星不夠強，而是蘇文淵，已經變成了一個抱著核彈按鈕的恐怖分子！
你可以殺了他，但在你殺他之前，他能拉著幾十萬人一起陪葬！
這根本就沒法打！
“哈哈……哈哈哈哈……”
周正龍突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明白了，他徹底明白了。
從蘇文淵現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他根本不屑于戰斗。
隨時可以用數十萬人的性命，來換取他自己的自由。
難怪他從始至終，都有恃無恐。
“蘇文淵……算你狠！”
周正龍咬牙切齒。
蘇文淵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正龍兄，承讓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眾人，轉身，準備帶著他的手下，從容離去。
他的那些手下，已經護送著半死不活的蘇哲和昏迷的冷凝霜，集結到了一起。
一群人，即將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
可周正龍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恥辱！
前所未有的恥辱！
聯邦動用了如此大的陣仗，最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罪魁禍首，大搖大擺離開！
他追查了蘇文淵二十年！
為了將他引出來，他失去了無數下屬！
那些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今天，好不容易將他逼入絕境，卻要因為投鼠忌器，就這么放他走？
他不甘心！
他絕不甘心！
“蘇！文！淵！”
周正龍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瘋狂！
“就算今天殺不了你！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噗嗤！
一聲悶響！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周正龍，竟然用自己的右手，硬生生扯斷了自己的左臂！
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涌出！
他以自殘的方式，瞬間擺脫了蘇文淵領域對他本體的鎖定！
以一條手臂為代價！
換取一次出手的機會！
“召喚師獻祭·必中之矛！”
周正龍將自己所有的生命力和剩余的能量，全部灌注進了那條斷臂之中！
那條斷臂，瞬間化作一桿纏繞著血色雷光的長矛。
以一種超越了空間和時間的速度，暴射而出！
這一擊，沒有瞄準蘇文淵！
因為周正龍知道，在領域的保護下，他傷不到蘇文淵分毫！
他的目標，是蘇文淵背后，那個被架著的，他的兒子。
蘇哲！
蘇文淵的眉頭，瞬間一緊。
似乎想出手阻攔，但卻被獻祭封鎖行動，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矛，太犀利！
快到連蘇文淵，都只來得及微微側頭！
噗——！
血色的長矛，貫穿了蘇哲的半邊身體！
從左肩射入，右肋穿出！
狂暴的獻祭能量，瞬間爆發！
轟！
蘇哲那具由無數精密數據構成的軀體，瞬間炸掉了一半的身子！
整個人，變得殘缺不全，幾乎當場報廢！
“呃……”
蘇文淵的身體，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僵硬。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那個已經變成一堆破爛零件的兒子。
那雙紫色的數據瞳孔中，閃過了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
是憤怒？
還是什么……
沒人知道。
所有人都以為，蘇文淵會暴怒，會不顧一切大開殺戒。
然而，他沒有。
或許是因為李巖星在旁邊的緣故。
他只是靜靜看了幾秒鐘，然后，對著手下，下達指令。
“帶上他，我們走。”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身體化作一道紫色的數據流，第一個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手下，也立刻帶著重傷的蘇哲和冷凝霜，以及其他同伴，以同樣的方式，憑空消失。
來得詭異，走得也同樣詭異。
只留下了一個滿目瘡痍的賽場，和一群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的人。
戰斗，結束了。
噗通！
周正龍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雖然毀掉了蘇哲，防止下一個蘇文淵誕生，但自己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這一換，他覺得值！
至少蘇文淵十年內，無法再復制出下一個蘇哲。
也就是說，周正龍用自己的手臂，換取了聯邦又一個十年的穩定！
雖然是暫時的。
接下來，要看年輕人了。
周正龍斷掉一臂，元氣大傷，沒有幾年的修養，根本恢復不過來。
“何苦呢。”
李巖星走到他身邊，嘆了口氣。
“咳……咳……值了！”
周正龍咳著血，臉上卻露出了快意的笑容，“老子……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
李巖星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他抬頭，看了一眼下方峽谷內，那幾個正一臉茫然看著天空的年輕人。
聯邦開始收拾殘局。
醫療隊進場，救治傷員。
聯軍開始清點人數，封鎖現場，安撫那些被嚇破了膽的觀眾。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進行。
仿佛剛才那場毀天滅地的戰斗，只是一場幻覺。
許久。
周正龍在醫療兵的緊急處理下，稍微恢復了一點。
他站起身，在李巖星的攙扶下，一步一步，朝著峽谷的方向走去。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
就是那個渾身燃燒著金紅色火焰，在整場事件中，扮演了最關鍵角色的少年。
王凡。
趙鵬舉等人看到兩位大佬走來，立刻緊張地將王凡護在了身后。
王凡也收起了身上的火焰，體內的藥力正在緩緩退去，一陣陣虛弱感涌了上來。
他看著一步步走近的周正龍和李巖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媽的，這倆大佬，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畢竟，自己看到了太多不該看的東西。
周正龍和李巖星，站定在了王凡的面前。
場面，一度陷入了死寂。
最終，是周正龍，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看著王凡，那張因為失血而慘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子。”
“你那所謂的北冥神功，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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