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些人怎么處理,還是個麻煩事兒。
很快姜嬤嬤帶著人出來了,懷里還抱著一個襁褓。
二話不說就把孩子放在了陳玉壺懷里。
看著姜嬤嬤身上背著的明黃色包袱,陳玉壺眨巴了兩下眼睛,不敢反駁。
懿旨挺重呢!她就幫嬤嬤分擔一二。
這孩子值錢,信國夫人啊!整個大雍超一品誥命有,一品誥命現在也不少,但是有國夫人稱號的,好像就她一個吧!
陳玉壺抱住了郡主,轉身要走,剛出了壽康宮的大門,卻被人叫住。
轉身一看是程始。
真好看啊!
陳玉壺盯著她看。
程始快步走出來,腳步輕快,讓陳玉壺記起來,這個滿身都是心眼子的漂亮人兒,還很年輕。
放到現代,可能就是大學畢業,或者剛參加工作的年紀。
陳玉壺停住了腳步,程始拿著一塊青色玉佩,說:“這是我常年佩戴的,給郡主帶上吧!”
程始笑著把玉佩塞進了郡主的小被子里。
陳玉壺看著對方,“為什么不把她送回程家?”
程始一愣,這位林夫人對他沒有什么好印象,他是知道的,這也不能怪林夫人。
誰叫程家確實是有一些蠢貨。
但是那些蠢貨還能換來一些價值。
程始笑了一下,“我也沒留下什么,她還小,我怕她去了程家,要被人連骨頭帶肉的稱一稱,看看到底價值幾何。”
“我知道您是個好人,她能平安長大,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陳玉壺“哼”了一聲。
拒絕了這張好人卡。
知道他費勁促成親事,交換條件也是為了之后林家不找程家麻煩,一點都沒想到郡主,現在倒是裝好人。
但是看在這張臉的份上,陳玉壺還是多問了一句:“接下來你要怎么辦?”
程始很驚訝,驚訝林夫人居然會跟他說這么多話。
隨后釋然的笑了,笑起來像乍然閃爍的星光。
他說:“不怎么辦,我已經自請為太后殉葬。”
陳玉壺的腳步絲毫不亂,腦海中卻眾多想法紛紜。
宮中處處都精致,紅色的宮墻,映的青年更加朝氣。
右手邊是高高的宮門,左手邊是宮內的葳蕤繁花,中間青年站定,目送陳玉壺走遠。
程始乍然一笑的樣子,依然浮現在陳玉壺的眼前。
但是他的前方,注定是窮途末路。
或者說,不管是不是自愿的,從他被程家發現容貌絕佳的那一刻起,他的未來就注定了一半。
再到被獻給太后起,他的結局,就已經被劃上了必死兩個字。
一個人的一生,從他被發現容貌姣好的那一刻,那個幼童的命運就注定了。
把一切都想通的陳玉壺,遍體生寒。
總會在邊邊角角,發現這個世界另類的殘忍。
到了能上轎的地方,遠處老遠的飄來一片明黃色,是坐在轎子上的皇帝。
陳玉壺靜靜的跪立,等著皇帝走過去,誰知道轎子緩緩地停下來了。
皇帝居高臨下,看了陳玉壺一眼,隨口道:“林夫人要出宮了?”
“是,陛下。”
皇帝甩了甩手里的串子,問:“抱著的是朝陽?”
陳玉壺叩頭,“臣婦蒙太后娘娘信任,固有此托,臣婦定會不余遺力教導庇佑郡主。”
皇帝隨意的點了下頭,“護國寺徐主持起卦,特意點了你,朕相信你。”
陳玉壺剛要磕頭再說點這些個冠冕堂皇的好聽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