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壺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怒斥林清柏。
“是不是你給你弟弟出的主意?”
她幾乎能篤定。
既然先招攬的是他,那怎么去的是清濁?
肯定也少不了林驥的份兒。
陳玉壺能想的明白。
事敗,林清濁倒霉沒有這爺倆。
一旦事成,這爺倆必分一杯羹。
陳玉壺看著林清濁,好像看見了程始,和被迫死亡的程小姐。
這種行徑,跟程家有什么分別。
陳玉壺看向了林清柏,這次她是真的傷心了。
這就是劣性根嗎?
她盯著林清柏,口中輕吐出兩個字:“豎子。”
林清柏立即跪下。
林驥也沒想到陳玉壺的反應這么大。
陳玉壺反應大,除了覺得這樣做對不起林清濁,還因為哪個好人家這么做事?
“你躲在背后汲汲營營,能讓兄弟們信服你嗎?”
“你這樣,將來坐得穩家主之位嗎?”
陳玉壺的聲音一點也不激烈,有種可怕的平靜。
林清柏看著陳玉壺,一句也不為自已辯解。
倒是原本面無表情的林清濁,看向了陳玉壺,突然綻放出一個無聲的笑來。
輕聲喚了一聲:“母親!”
陳玉壺看向了林清濁。
“母親別惱,是兒子的意思。”
“大皇子既然盯上了咱們家,林家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大哥是未來的家主,對于咱們家至關重要,不如兒子去。”
“再說,太子已立,林家需要一個出路和前程。”
陳玉壺沉默不。
自已需要操心的事情,怎么這么多,感覺自已一下子就老了。
陳玉壺看向了林驥,“你是怎么想的?”
“沒怎么想,走一步看一步,我原本想的是,讓他出族。”
陳玉壺冷冷的看著林驥,就知道這老登沒有好心眼。
沒怎么想?他根本就是把每一步都想好了。
古代宗族何其重要,他幾乎是要昭告世人,林清濁是被家族背棄之人。
做了什么事兒,犯了什么錯?要受這樣的懲罰?
都沒有,只是為了成全他的野心而已。
陳玉壺站起身,直視著林老登。
突然出手,薅住了他的領子。
使林驥被迫直視她。
“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你收收你該死的野心,孩子們自有孩子們的前程。”
“我的孩子們,不能成為家族巨輪下的燃料。”
“如果你非要這么做,不如把我跟清濁一起分出去,我出去做我逍遙自在的信國夫人。”
“我不懂官場,做不成什么大事兒,但是我能讓你什么事兒也做不成!”
做好事兒不容易,干壞事還不容易?
林驥目光沉沉的看著陳玉壺,嘆了口氣。
“就聽你的。”
陳玉壺緩緩松開了抓著他的手,一點都沒有自已抗爭成功的喜悅。
她眼中帶著了然,問林驥:
“你不這么做的原因,真的不是因為,怕做的太明顯,開罪太子。”
“太子登基之后反而對家族不利,才答應我的嗎?”
“既然進退都為難,太子招攬孩子們的時候,你又為什么袖手旁觀?”
林驥不說話了。
當然是因為看得見的利益,太過于讓人動心。
“現在,你從我的院子,出去!”
陳玉壺手指著門口。
林驥被陳玉壺給從漪瀾院攆了出去。
她頹然的走到上位,再次坐下,心情十分復雜。
林清柏和林清濁對視一眼,感受到了母親的無力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