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出嫁前夕,陳玉壺問朝陽:“知不知道自已要出嫁了?”
朝陽點頭,
陳玉壺又問她:“知不知道出嫁意味著什么?”
朝陽又點了點頭,“像姐姐們那樣,離開母親,到別人家去。”
“怕不怕?”
朝陽搖了搖頭。
對陳玉壺說:“我會活下去的,像姐姐們那樣。”
陳玉壺的心像是泡在了一汪酸水里。
太后的那道懿旨,放在陳玉壺的身邊積灰,一直也沒用。
那玩意兒小事用不上,大事兒不好使。
大概如今真的能算是功成,朝陽要嫁人了。
因為是在大雍成親,所以朝陽他們屬于按照大雍的禮儀,成完親,才去草原。
到了敖漢部,按照敖漢部的禮節,再成一次親。
他們在京城成親,皇帝緊急賜了一座郡主府給朝陽,專門給他們成親用。
朝陽成親由禮部操辦,蕭薿和清皎他們一起,半點也沒用陳玉壺費心。
婚禮還算熱鬧,捧場的人多,敖漢部的人也多。
陳玉壺盛裝,站在門口看著一身嫁衣的朝陽,在上轎的前夕,站在花轎門口回望她。
心變得空空蕩蕩的。
陳玉壺握住了莫忍的手,莫忍踮著腳給陳玉壺擦拭淚水。
“祖母,別哭。”
“朝陽姑姑一向喜好自由,不愛被人管束,她在草原,會有更廣闊的天地。”
陳玉壺點了一下頭,終于沒有在流眼淚了。
莫忍不明白,她不單單是在哭朝陽,也是在哭已經定下婚約的莫忍。
哭他們家所有的女子。
看著朝陽上了花轎,陳玉壺的心終于死了。
半夜沒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就聽見下人來稟報,說是郡主昨晚動了刀劍。
劍殺了王儲的兩個愛妾。
陳玉壺:……
他們今天去宮里拜見過皇帝后,又來拜別陳玉壺。
朝陽興高采烈的,還是穿著一身紅衣,腰上別著鞭子,跑進了忠勇侯府的大門。
直奔漪瀾院。
王儲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
宮宴那晚,他真的沒看出來,這位郡主異于常人,不過昨晚他已經知道了。
這大雍的嘴是真嚴,他查了那么久,都沒查出來這位郡主……似乎有點毛病。
但是你要說她耿直,那也可以用太過耿直來形容。
也不一定是有病。
昨夜二人大婚,他從敖漢帶來的兩位妾室,也是打小伺候他的,難免吃味。
糾纏他,纏了好一會兒。
早就被嫂子和姐姐們,教導過新婚夜該怎么過的朝陽,等不到人,就去找人。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于是速燭被糾纏的一幕,就被朝陽給看了個正著。
朝陽從速燭門口侍衛的腰上,拔下佩劍,直直的刺向了背對著她的那個愛妾的后心。
人當場就沒了聲息。
速燭一點不夸張,他長到這么大,能讓他驚訝的事情很少。
昨晚算上一件。
周圍人反應很快,尤其是速燭。
立馬拉住了朝陽的一邊胳膊,誰知道被朝陽掙脫。
速燭的眼睛又睜大了,怎么會武?不是說只會鞭子嗎?
他們查過大雍的女子,重規矩,雖然不以文弱為美,但是大多重禮尚文。
信國夫人也說,郡主是按照規矩禮制嚴格長大的。
大雍的禮制就說提刀就殺人?
速燭已經明白過來,他算是被刻板印象和信國夫人的謊話給騙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原本拿刀也很利索的愛妾,被嚇得癱軟在地。
朝陽一身紅嫁衣,如玉盤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劍抵對方咽喉。
“他是我的夫婿,你們想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