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葉青禾與楊成旭一起來了。
兩人給時晚晚帶了些換洗的衣服。
還有楊夫人親手做的飯菜。
“晚晚,事情我都聽說了……”
聽聞這一次是時晚晚親自給陸時顯做的手術,葉青禾又是緊張,又是心疼。
同樣是將來要當醫生的人,她無法想象,如果躺在手術臺上的人是楊成旭,她該是何種心情。
又能不能撐下來。
想著,她小心翼翼問道:“陸時顯腦袋里的那顆子彈,真的沒辦法啊?”
“沒有。”
時晚晚搖搖頭。
“起碼現在沒有。”
葉青禾見狀也只好不再多問。
陪著她待了一會兒,便和楊成旭離開了。
沒過多久,成主任也來看了看。
陸時顯情況始終穩定。
穩定的睡著。
一連五天,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這五天以來,時晚晚沒有離開他半步。
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醒來。
午后——
替他按摩了手腳后,時晚晚替他蓋上新曬好的被子。
又拿棉簽沾了沾水,輕輕擦拭他有些干裂的嘴唇。
不知是不是錯覺。
她忽然看到緊閉著雙眼的人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動作一頓,時晚晚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嘆了口氣,繼續手上的動作。
“陸時顯,你還要睡多久?不是說害怕見不到我嗎?那怎么睡這么久?”
不在意眼前的人能不能聽到,她喃喃自語。
“我還有兩天就要開學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可沒時間在這里照顧你了。”
她語氣帶著一點“威脅”的意味。
要是床上的人現在醒著,八成會立刻裝出虛弱的模樣,想方設法的博取她的同情,要她每天放學都來醫院看望自己。
空氣安靜了一瞬。
時晚晚放下棉簽,又找出一枚指甲刀,替他修剪指甲,繼續自自語道:“但是你要是醒過來了,我就請假不去上課,再陪你幾天?怎么樣?”
“咔噠。”
回應她的,只有指甲刀清脆的響聲。
時晚晚鼻尖一酸,眼淚險些就掉下來。
飛快抬手蹭了一把眼角,她仰頭望向天花板,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所有人都在等著陸時顯醒來。
可沒有一個人,比她更煎熬。
她后悔了。
后悔兩人錯過的時間。
一切誤會與顧慮在生死的面前,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害怕他會真的離開。
她不想……
“咳!”
時晚晚輕咳一聲,不讓眼淚落下來,迅速調整好了情緒。
“逗你的,你不醒我也可以留下來照顧你。”
說罷,她輕笑一聲。
“你要是知道我為了照顧你,連課都不上了,還不得高興死……”
話鋒一頓,她臉色驟變,暗自“呸呸呸”了三聲。
人還沒醒過來,她說什么死不死的?
想著,又覺得有些好笑。
她一個唯物主義的醫生,什么時候也開始這樣迷信了?
眸光一暗,刻意維持輕松終于再也抵不過心底訝異的沉重。
半晌——
她唇角揚起一絲苦笑。
“要不……我再加點條件?”
時晚晚說著,低頭湊到他耳邊,薄唇輕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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