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園離開后,時晚晚一個人回了楊家。
公交車上的人有些多,隨便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站著,時晚晚便怔怔看著窗外出神。
肩膀卻被人重重一撞。
“哎呦,不好意思啊同志!實在是沒站穩!”
一個男青年不好意思的沖她笑笑,又向后撤了兩步,拉開了距離。
要是陸時顯在的話……
鼻尖一酸,不想在人這么多的地方落淚,時晚晚急忙伸手蹭了蹭眼角,擦掉溢出來的眼淚。
很快,車子到站。
她幾乎逃一樣的飛奔下車,剛到門口。
“晚晚!”
前方突然傳來葉青禾的喊聲。
時晚晚猛地抬眸,便看她正滿臉焦急的朝自己奔來。
楊成旭與楊教授也在。
“晚晚!你上哪兒去了!”
葉青禾臉都嚇白了,一把攥住時晚晚手腕:“不是讓你好好在家休息嗎?怎么一個人就出門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們了!我還以為你……”
她猛地頓住,沒再往下說。
楊成旭注意到了時晚晚一身黑衣,反應過來了什么。
“晚晚,你去參加葬禮了?”
“嗯。”
時晚晚點點頭。
見她不愿多說,葉青禾只得嘆了口氣。
“哎……算了,先進屋吧。”
幾人一同進了門。
屋里,楊夫人也正著急著,聽到時晚晚是去葬禮上了,心底一時間不是滋味,只能嘆氣。
“晚晚,那……咱們進屋吧。”
葉青禾推著時晚晚往屋里走,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去給你倒點熱水,你桌上……有我給你帶的東西,記得看。”
“嗯。”
時晚晚應了一聲。
推開房門,便徑直朝著床邊走去。
走到一半,想起葉青禾剛才的話,這才回頭向桌上看去。
目光卻猛地一窒。
只見桌面上,一只黑色封皮的筆記本,和一只用的有些老舊的鋼筆整整齊齊的擺在那里。
并不是她的東西。
而是……
腦子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先一步沖到桌邊拿了起來。
冰冷的筆管上似乎還留有主人用過的余溫。
翻開筆記本,入眼的是不能再熟悉的字體,記錄的都是一些部隊的工作。
這是……陸時顯的東西。
眼淚劃過下巴,滴在陳舊的紙面上,將墨水暈開。
時晚晚急忙狠狠擦掉眼淚,又迅速扯了一塊衛生紙,把本子上的水痕也擦干凈。
但眼淚卻像是下雨似的,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
心臟也攪成了一團,痛的人無法呼吸。
“陸時顯……”
她低喃著他名字,像個無助的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只能抱緊他留下的最后兩樣東西。
葉青禾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畫面。
“晚……”
招呼聲一瞬間卡在了喉嚨里,她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在時晚晚面前蹲下。
“晚晚……”
葉青禾看向她懷中的筆記本,小聲道:“這是我讓成旭從王政委那里要來的,你……就當留個紀念吧……”
她的表情有些糾結。
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
只是覺得,陸時顯離開的這么突然,什么都沒給晚晚留下,有些太不公平。
但現在看她這樣,又讓她有些后悔。
也許,什么都沒有留下,才能更快走出來?
她不怎么會勸人,想了想,只能直白道:“晚晚,我不知道我說什么,才能讓你走出來,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時光不能倒流,我們總得向前看……”
“你說什么?”
她話音未落,時晚晚忽的瞪大了眼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