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不覺得電梯有這么慢。
她轉身對著電梯內光潔如鏡的壁面緊張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還沒見到邢彧,鏡中倒映的雙眸卻已提前泄露了情緒,染上了一抹緋紅。
電梯門打開,林妍來到總統套房門外。
指尖冰涼,連帶著心臟都在微微發顫。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抬手敲門。
很久,門開了。
露出一張優雅知性的臉。
女人穿著剪裁得體的駝色針織長裙,眉眼溫和,卻帶著一種疏離的禮貌。
林妍喉嚨一緊,這個披散著黑發的女人率先開口:“請問你找誰?”
這聲音……
上次和她通過話。
是那個自稱是邢彧女朋友的女人。
林妍撇開胡亂的思緒,沉靜:“我找邢彧。”
女人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往房間里看了一眼,又回頭望向她。
很快,一道熟悉到刻進骨髓里的男聲傳來,低沉磁性,裹著化不開的冷意:“讓她進來。”
女人朝林妍輕輕點頭,側身:“請進。”
林妍腿很沉,一步一步挪了進去。
總統套房很大。
房內主次臥室兩間,各含衛生間,書房,休閑區,會客廳什么都有。
客廳里光線明亮,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夜色。
可她的視線卻瞬間被那個背對著她的身影攫住。
他依舊是黑衣黑褲,身形高闊筆挺,背影帶著渾然天成的郁色。
“邢彧……”她試探著輕喚,聲音不大。
待他轉身,林妍的呼吸驟然一緊。
他瘦了,下頜線愈發清晰,面色帶著久病后的蒼白。
唯有那雙眼睛,依舊深邃,卻沒了往日的溫柔,只剩下冰封般的冷。
他目光掃過她時,沒有一絲波瀾:“什么事?”
四百五十五天的思念,被邢彧這淡漠的三個字碾得生疼。
林妍往前走了兩步,看向他的腿。
能穩穩地站著,沒有拄拐,也沒有明顯的跛足。
還好,他沒事。
林妍無聲松了口氣,眼眶卻控制不住地發熱,顫著睫毛再次開口。
“邢彧,你還好嗎?”
“好。”一個字將她打發。
“我的病已經治好了……你該回我們的家了。”
邢彧終于正眼看她:“林妍,我沒聯系你,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態度吧?”
“明白。”林妍迎上他的目光:“但你得給我一個理由。一個真實且我能接受的理由。”
“我以后會回邢家。”他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你的身份不適合做邢家的兒媳婦。而且,我對你已經失去了興趣。”
“你騙我。”
邢彧忽然冷笑一聲,朝她身后的女人看去。
女人心領神會地走到他身旁。
邢彧自然地伸出手,與她十指相扣。
他甚至側過頭,對女人露出一抹帶著寵溺的笑意。
“這一年多以來,是文溪陪在我身邊。她照顧了我很久,久而久之,覺得你在我心里也沒那么重要了。”
林妍的視線死死鎖在他們緊扣的手上,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邢彧,我不信。”
邢彧身上的冷沉之氣越發厚重:“你信不信跟我沒關系。話已經說完了,你該走了。”
林妍站在原地沒動:“邢彧,能不能不要說傷人的話?哪怕是假的,也會難受……”
“你難受與我無關。”邢彧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的臉,笑了聲。
“林妍,我很好奇,你哪兒來的自信認為我會一直愛你?你三十一了,一身病,原生家庭差,我愛你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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