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韓江生硬打斷她:“別再提‘瞎子’兩個字!”
“好好好……”
門外的曲清落微微一震,被那兩個字猛地刺了一下。
她轉身,借著盲杖的點探,趕緊退回自己的房間。
輕輕合上門,背靠著門板,她才大口呼了口氣。
這一夜,注定無眠。
有些東西,一旦聽見,就再也無法裝作不知道了。
……
蘭泰,樸家別墅。
高大的鐵門內外,布滿保鏢。
無處不在的攝像頭將每一寸空間都置于嚴密的監控之下。
這里的氣氛,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一個戒備森嚴的權力牢籠。
晚餐時分,長長的金絲楠木餐桌旁氣氛凝重。
樸仁宗端坐主位,一張嚴肅的臉不怒自威,銳利的眼神帶著審視的重量。
用餐間隙,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似隨意開口,卻將話題直接引向風暴。
“林執,你和初蔓的婚事,就定在這個月月底。”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他目光如炬,看著他繼續說:“初蔓的意思是一切從簡,直接結婚,不用走訂婚的過場了。你怎么想?”
林執放下筷子,抬起頭,迎向那道壓迫感十足的目光,語氣平靜卻暗藏鋒芒。
“樸叔,您應該清楚我怎么想的。但于您而,我的想法……重要嗎?我可以為了結婚而結婚,但有一點我必須跟您說清楚,我對樸初蔓沒有半分……”
“阿執!”一旁的樸初蔓急忙打斷,擔憂地看了眼父親瞬間沉下的臉色,搶先一步堆起笑容,打圓場道。
“爸,我們商量過了,就定在月底吧。我看了黃歷,那天日子很好。阿執也是同意的,對吧?”
她說著,在桌下輕輕碰了碰林執的腿,眼神里帶著懇求。
樸仁宗忽略樸初蔓的語,抱臂靠在雕花木椅上,視線牢牢鎖著林執,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淺笑,開始明里暗里地敲打他。
“行,那就定在月底。林執,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她想要的東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摘給她。我眼里……可容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你是被選擇的那個,你該慶幸,并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做我們樸家女婿。別忘了,這些年不管是生意上還是人脈上我給了你多少資源?”
“對了,你聽說沒有?你手下最得力的那幾個兄弟,好像不太安分,惹了點麻煩,現在……還在局子里喝茶吧?特別是那個阿雷……”
說到這兒,他慢條斯理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繼續說道:“年輕人沖動,可以理解。要不要我打個招呼,把他們‘撈’出來?畢竟,蘭泰的警局人進去了可受罪了,一點都不好待。”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抵在了林執的軟肋上。
怪不得回蘭泰沒見阿雷蹤影,怎么也聯系不上他……
赤裸裸的威脅。
應下婚事,兄弟和生意安然無恙。
若不答應,人準沒。
樸仁宗一向的作風。
林執清楚地看到樸仁宗眼中那抹掌控一切的得意。
他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淡聲。
“樸叔,一切都按您的意思來。”
事到如今,結婚了也好。
斷了他的念想,斷了她的念想。
也可以讓曲父和周靜徹底安心。
“那就好。”樸仁宗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算是滿意的笑容:“婚禮就定在月底,所有事宜我會讓人安排好,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他最后又若無其事地投下一枚“重彈”,徹底斷絕林執任何可能的退路。
“到時候,我會派人去把你父母風風光光地接來蘭泰。兒子結婚,做父母的,怎么能不在場?”
“哦,對了,聽初蔓說,你還有個很疼愛的妹妹?叫曲清落?她可得來,一定要好好見證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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