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和護士一堆人,都一臉凝肅圍著他。
“宮總醒了?太好了,宮總終于醒了。”
“快去躺著宮太太……”
宮北琛大腦一片空白混沌,眼珠緩慢又機械地轉了一圈。
“嘶~,這是哪里?是醫院嗎?”
醫生:“是的,宮總。您剛剛昏過去了,現在已經為您做了治療。”
“……”宮北琛一陣天旋地轉,斷聯的記憶在一點點復蘇。
心如刀割的滋味,也在一點點加強。
“嘶呃…”宮北琛下意識揉著心口。
心口像插著一塊刀,發疼,發緊,發堵。
“湯喬允……你好狠毒的心。我不會饒了你的……”
“咔嚓!”一聲。
病房門被推開。
邱淑儀一臉擔憂和緊張的走了進來,“阿琛,你終于醒了?”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病床跟前。
身上的婚紗已經換下來了,臉上的妝容也洗干凈了,已經絲毫看不出半點新娘子的喜慶和幸福。
“……淑儀!”宮北琛眉峰一皺,更加心煩意亂。
此時此刻。
他真的心煩意亂,恨怒交加,不太想見到她。
邱淑儀擔憂的握著他手,淚眼汪汪:“阿琛,你好點了嗎?”
“我剛剛真的好擔心好擔心……”
“淑儀,你先出去吧!”宮北琛生硬的將手抽出來,臉也冷漠的別向一旁。
“……”邱淑儀心尖一顫,如墜冰窟。
半晌。
她艱澀地喚他,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枯葉,“阿琛,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只是想陪著你。”
宮北琛卻像是沒聽見,閉著眼深吸一口氣,眸底浮現一抹煩躁:“這里不需要你,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你們所有人都出去,讓我靜一靜。”
“好。”
邱淑儀的聲音,啞得不像她自己,“我走。”
沒有爭辯,沒有質問,甚至沒有在掉眼淚。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此刻的模樣刻進骨子里,然后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挪出病房。
……
出了病房。
邱淑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滾了下來。
她抬手抹了把臉,把戒指取下,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像是丟掉了什么滾燙的東西。
然后,她挺直了有些佝僂的背,朝著醫院大門的方向走去。
……
出了醫院。
她打車去了曾經自己租住的村屋。
她想要再看一看她曾經走過的地方。
上了車后。
陽光刺眼,邱淑儀卻覺得渾身發冷。她報出來了城郊一處荒廢多年的舊村屋。
——那是她曾經成長的地方,也是從那里一步步走上澳城的頂端。
“原來,再深的情分,也經不住時光磨,經不住新人換。”
“阿琛,既然你連最后的愛意都不肯給我。那我也實在沒什么好說的了,既然你那么愛湯小姐,那你就去找吧……”
第二天。
中午,宮北琛的病房里炸開了鍋。
宮母醒來后添油加醋地哭訴邱淑儀的“暴行”,指著額頭上的包罵她是瘋子。
宮北琛聽著,眉頭越皺越緊,心里卻莫名閃過邱淑儀轉身離開時,那道挺得筆直卻透著破碎感的背影。
“管家,淑儀她去哪了?”
管家支支吾吾:“邱小姐……不,少奶奶昨天離開醫院后,就沒再聯系過公司了。”
宮北琛捏緊了拳頭,心頭莫名發悶。
他連忙拿出手機打給邱淑儀。
但已經打不通了。
“滋~,湯喬允氣我,你也來氣我。我身邊的女人,怎么就都不省心……”
……
到了下午。
宮北琛不聽醫生和宮母的勸阻,堅持要出院。
他這樣的男人。
怎么能忍受得了湯喬允以這種方式挑釁他,敵對他。
天空陰沉得像塊浸了水的灰布。
他拒絕了所有人的陪同,獨自驅車直奔湯喬允的公司。指節因為用力握著方向盤而泛白,眼底的戾氣幾乎要將擋風玻璃灼穿。
他要問清楚,湯喬允憑什么自作主張打掉孩子?憑什么在他以為一切能重新開始時,給了他最狠的一刀?
車停在寫字樓樓下。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大廳,前臺卻攔住了他:“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湯喬允在哪?”宮北琛的聲音冷得像冰,周身的氣壓讓前臺小姑娘臉色發白。
“您說的是湯總?”前臺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湯總已經在三天前辦理了公司注銷,團隊也都解散了……”
轟!
“你說什么?”
宮北琛猛地攥住前臺的胳膊,力道大得嚇人,“注銷?她去哪了?”
小姑娘疼得眼眶發紅,慌忙搖頭:“不知道……湯總走得很匆忙,辦公室也都搬空了。”
宮北琛猛地松開手,后退半步,像是沒聽清似的,又問了一遍:“公司關了?人走了?”
前臺怯怯點頭,看著他瞬間陰沉下去的臉,大氣都不敢出。
“呵~,原來是早有準備啊!”
宮北琛陰沉沉的環顧四周。
確實。
湯氏集團的招牌已經摘掉了。
偌大的古玩城,已經沒剩幾個員工了。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跟我玩?你是怎么敢的?”
他轉身坐回車里。
而后,直奔湯家大宅。
同時,他手指在手機通訊錄里翻到湯喬允的名字,撥過去。
“嘟--”
“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他又換了她其他的號碼。
無一例外。
她名下的電話號碼,通通都注銷了。
“居然連電話都注銷了,你以為這樣就能躲得了我嗎?”
宮北琛更加憤怒,車子的油門也踩到了底。
車都開的像飛起來了一樣,呼嘯著向湯家祖宅開去。
……
二十分鐘后。
他以最快的速度開到了湯家大宅。
剛開到別墅門前。
就看到門口停著幾輛車,幾個穿著西裝制服的房產經紀,正在錄紙出售房屋的vlog。
宮北琛心腔一炸,心口又撕裂一樣疼的厲害。
“果然夠決絕,連祖宅都要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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