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汀州卻沒看她們,眼神死死盯著門口湯喬允消失的方向,拳頭攥得咯咯響。
母親不知道唐泳恩是個什么貨色。
他可一清二楚。
她這種隨隨便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
娶她?
除非他瘋了。
“媽,我不想再多說什么。”
顧汀州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一絲溫度,“是您和她先逼我的。允兒要是出了任何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您,更不會認這個家。”
說完,他一把推開攔在身前的顧母,大步朝著門口追去。
顧母被推得踉蹌了兩步,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背影哭喊:“你給我回來!顧汀州你給我回來!你要是走了,就永遠別再回這個家!”
唐泳恩捂著紅腫的臉。
看著顧汀州毫不猶豫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本想借顧母的手趕走湯喬允,沒想到反而被顧汀州當眾掌摑,還讓他對自己徹底撕破臉。
“顧伯母,您看他……他眼里根本就沒有您,沒有顧家!”唐泳恩咬著牙,聲音帶著哭腔,“湯喬允就是個禍水,她不走,顧家早晚要被她攪得雞犬不寧!”
顧母坐在沙發上,胸口劇烈起伏,眼淚順著眼角滾落。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精心培養的兒子,怎么會為了一個“二婚女人”,跟親媽反目,還動手打了門當戶對的唐家小姐。
這要是傳出去,顧家的臉面算是徹底丟盡了。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顧母突然擦干眼淚,眼神變得堅定,“泳恩,你放心,伯母一定幫你討回公道。湯喬允想搶你的未婚夫,想毀了汀州,我絕不能讓她得逞!”
唐泳恩眼底閃過一絲算計和得逞。
哼。
顧汀州敢招惹她心愛的宮先生。
那她就鬧的他雞犬不寧。
她不能得償所愿。
他也休想過的痛快自在。
……
這邊廂兒。
湯喬允提著自己的行李,一直向大門口走去。
可惜。
天樾莊園太大。
沒有車子,光靠雙腳走。
她至少要走大半個小時,才能走到山下的門崗。
秋風吹過莊園的梧桐葉,卷起幾片碎影落在湯喬允肩頭。
行李箱的輪子碾過石板路,發出輕微的“咕嚕”聲,在安靜的莊園里格外清晰。
她走了十分鐘。
額角已經沁出薄汗,回頭望了一眼前方的路,一眼望不到頭。
“算了,再堅持一下。”
就算她打電話給助理,讓派車來接她。車子也開不上來,她必須得親自走下去。
走出顧家的占地范圍。
又走了兩三分鐘。
身后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顧汀州帶著喘息的呼喊:“允兒!等等我!”
湯喬允腳步一頓。
卻沒回頭,只是攥緊了行李箱的拉桿,走得更快了。
顧汀州追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帶著急切:“你怎么不等我?知不知道這里離山下有多遠?你一個人走太危險了!”
湯喬允用力想甩開他的手,語氣帶著刻意的冷淡:“顧汀州,你回去吧,別讓你媽再生氣了。我們本來就不該有這么多牽扯。”
“不該有牽扯?”顧汀州反而攥得更緊,眼神里滿是委屈和堅定,“我不管我媽怎么說,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一個人走。你要回考古隊,我陪你。你要查你父母的事,我幫你,但你別想把我推開。”
他伸手,輕輕拂去她發間沾著的落葉,聲音放得柔了些:“剛才我媽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她只是一時被唐泳恩蒙蔽了,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
湯喬允看著他眼底的認真,鼻尖一酸,卻還是硬下心腸:“解釋什么?解釋我沒攀附顧家?還是解釋我沒水性楊花?”
“顧汀州,我們真的不適合。你已經幫了我太多,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你從來都不是麻煩!”顧汀州打斷她,從口袋里掏出車鑰匙,晃了晃。
“我已經讓司機把車開過來了,就在前面。你要是非要走,我陪你一起去考古隊。等你安頓好,我再回來處理家里的事。”
他拉著她的行李箱,不由分說地往前方走:“別跟我倔了,你一個人拎這么重的箱子,走下山要到什么時候?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
湯喬允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腳步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
她知道拒絕不了。
顧汀州已經為她做了太多太多,她已經還不清了。
“我們今天晚上先在酒店住一晚。”
“明天問問考古隊什么情況,我們準備一下,我先送你過去。”
“……”湯喬允默默聽著,沒有回話。
顧汀州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大概……只是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她。
久而久之,成為了一種執念。
白月光……就是這么形成的。
他既然這么喜歡她。
那她就讓他‘如愿以償’好了。
一直吃不得,才會一直惦記著。
還不如讓他嘗嘗,自然就破了這份執念。
“怎么了?怎么不說話?”顧汀州見她一直沉默,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湯喬允又愣了幾秒,沖他擠出一抹生硬的笑,“沒什么,你不是說住酒店嗎?我在想,住哪家酒店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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