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南姻沒想到,當初霍鄞州口口聲聲為他們的感情重新開始而買下的明王府,現在南晴玥住了進去,不但住進去,住的,還是王妃才能住的東院。
用著南姻明王妃的身份才能用的東西,使喚者曾經南姻才能使喚的下人。
瞧見南姻來,南晴玥讓身邊新來的婢女月白扶著自己起來:
“姐姐,對不起,我本來不是什么大事的,是王爺太緊張我。這讓你來伺候我,服侍我,實在是不太好……你回去吧,我會跟王爺說的。”
南姻提著藥箱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南晴玥:“什么叫伺候,你鄉野出生,沒讀過幾年書,不知道這個詞怎么用是吧?我為醫官,你有病,給你看病,是我的責任。怎么,你覺得這就是伺候了?”
南晴玥知道南姻牙尖嘴利,不跟她正面交鋒,只低下頭,抿唇啜泣。
婢女們頓時跪了一地,身邊叫月白的新婢女忙勸:“側妃娘娘您別傷心生氣,卻是氣出個好歹來怎么辦?”
南姻懶得看南晴玥演:“哪里不舒服?”
她打開藥箱。
南晴玥卻一直哭,不說。
“我們家側妃懷孕,情緒浮動大,有孕之人都是這樣的,您也是懷過孩子的,一定能理解。不若,您來哄哄我家側妃吧!”婢女讓開位置,真的把南姻當成丫鬟使喚。
南姻輕笑了一聲,把一只尿杯遞過去:“在里面留尿液,我會給你查的。”
南晴玥哭得止不住,南姻也不急,就坐在窗下看著她哭。
從前幾巴掌過去就不帶變臉的,現在還會轉變方法了,可見是又長進了……
“你還要號喪號到什么時候?”
南姻沒耐心了。
“你就是這么伺候本王側妃的?”霍鄞州的嗓音,出現在門口。
南晴玥看過去,還沒有開口,南晴玥便已經起身,泣不成聲的過去,靠在霍鄞州懷中:
“王爺,不如讓姐姐走吧,她這樣,只怕也不能照顧好我,萬一我因此小產,太后娘娘怪罪下來,姐姐又要同王爺鬧……而且太醫說我有小產的跡象,我怕到時候真的出事。”
霍鄞州看向南姻:“這么好的醫術,連天花都能治好,怎么會保不住一個胎兒。”
南姻看不清霍鄞州的表情,只看見他背對著自己,抬手落在南晴玥的肩膀,像是輕輕撫摸著,安撫南晴玥。
南晴玥很快就不哭了。
不管是什么時候,南晴玥在霍鄞州這里,即便是他曉得了太后是南晴玥推的,南晴玥從始至終一點油皮都沒有破過。
頂多降位,現在又恢復過來。
這才是愛,原主得到了什么?
她又得到了什么?
思緒游蕩間,南姻看見霍鄞州側眸看向她:“保住這個孩子,從現在開始,若是這孩子有半點損失,不管是不是做的,本王都會認為是你。”
南姻定定看著霍鄞州,忽然就笑了:“王爺真是夠在乎側妃的,我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幫你保住你的孩子?憑什么!”
霍鄞州眼底蟄伏著讓人看不清的情緒,嗓音噙著嘲弄:“憑你是大夫,是醫官,你的職責在這。若是這個理由不夠,那就憑你還是明王妃,身為正室,有庇佑后宅子嗣,照拂夫君妻妾之責。”
“霍鄞州,你簡直無恥!”南姻叱罵出聲。
霍鄞州眉眼淡淡一撩:
“若是你以醫官的身份來罵本王,那你這醫官委實無用。若用王妃的身份來罵,那便是有違正室本分。為官無能,為妻亦無能,你指望本王怎么對你?公事公辦你不行,徇私枉法……一個跟本王離心離德的王妃,又怎么值得本王為她開路?你這樣的,還要在這權貴云集的京城,帶著孩子立足,你又憑什么?”
南姻低下頭,就在南晴玥以為她又要鬧的時候,南姻抬臉,點了頭:“是,王爺說得對。側妃就指望著這個孩子翻身了,必然會好好愛惜這孩子的。”
她轉臉把一個尿檢杯子遞給南晴玥:“請側妃小解在這個杯子里,我開始為側妃查驗身體情況。”
南晴玥抿唇:“這多難為情……還有別的辦法嗎?”
南姻看著南晴玥,輕嗤:“當初側妃偷我醫藥箱說十天就能學會我的那些本事,怎么,讓你做個尿檢,你就害羞了?你是裝的,還是真的?”
南晴玥沒想到南姻會提這一茬,這樣讓她下不來臺。
就在她看向霍鄞州,準備叫霍鄞州說南姻兩句,因為她覺得南姻這是想要讓她難堪。
霍鄞州卻道:“按照她說的做。”
沉穩的目光,一直在南姻身上,“若是都按照南醫士的來了,南醫士還是保不住孩子,那就是南醫士無能,本王必然追究責任。”
南晴玥不想,但還是只能接過尿檢杯。
剛要轉身去,外面就有人進來通報:“祁王殿下來了,說是請王妃為他醫治。”
南姻看向霍鄞州。
霍鄞州跟祁王一直是不對付的,但是這一次,霍鄞州卻沒說什么,是默許了祁王進來。
“還不讓祁王殿下進來!姐姐身為醫官,當然不會拒絕。”南晴玥率先開口,已經為南姻攬下了活兒。
霍鄞州……一直不做聲,完全猶如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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