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能擊潰他構筑了十年的心理防線。
陸知扶看出了他的失態,但卻依舊沒打算放過他。
“沉默?現在你連糊弄的話都懶得對我說了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唇角上揚,勾起了一抹妖冶的弧度。
人是笑著的,但語氣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尤其是那雙冷冽的眸子,直接就是用眼神在凌遲他。
裴今妄絲毫不懷疑他的回答要是沒能讓她滿意,他今天很大概率就會噶在這里。
他垂在桌下的手指在無聲中繃緊,掌心也已經被冷汗浸濕,開口時呼吸更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化作一串破碎的顫音,“我,我沒有……”
陸知扶像是被氣笑了,她冷哼一聲,說出的話更無情。
“你憋了半天,就給我憋出這三個字?之前膽子不是挺大的,不是挺會忽悠的,怎么不繼續了?”
他的臉依舊如新雪般慘白,血色褪盡,仿佛全身的生機都被抽離,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白,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極致的顫意。
“對不起。”
他好不容易擠出這三個字,甚至都不敢去看陸知扶的臉。
把頭埋的低低的,語氣中透露著幾分自責和卑微。
他之前之所以敢在多次舞到陸知扶面前,說出那些撩撥挑逗的話語,那是因為他披著那張“玩世不恭”的皮。
那就是他,外人面的,陸知扶并不認識的他。
他就該是那樣的,借著聯姻的借口順理成章地接近她,所作所為也十分符合他的人設。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偽裝被她無情戳穿,他再也鼓不起勇氣像之前那樣跟她說話。
她記起他了。
那個不堪的他。
因為小黑豆,就是卑微到了骨子里,連正視她的勇氣都沒有。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對她的褻瀆。
“對不起什么?”陸知扶也沒想到面對她的逼問,裴今妄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之前明明膽子大的很,在她面前反復橫跳,甚至敢拿聯姻的事情跟她討價還價。
現在她只不過是說了一下他的以前的外號,他反應竟然這么激烈?
然后她突然意識到,那或許是他內心中最痛苦不堪的回憶,她戳到了他的痛處,他自然是要難受的。
于是她放柔了語氣,“我今天現在已經拿出了十二分耐心來聽你解釋,你確定要浪費這次機會嗎?”
雖然她的下屬查到了不少信息,但是她想聽他親自說。
或許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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