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號凌晨三點多，謝育辰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家。

絨絨正在吃生態缸里所剩不多的食物，在看見壞蛋人類回來的時候，它嚇得立刻縮到角落，生怕他再次動了丟掉它的念頭。

萬幸的是，謝育辰連看都沒有看它一眼。

絨絨盯著他走到客廳才松了一口氣，準備繼續進食時，卻突然聽見“砰”的一聲巨響。

絨絨嚇得八條腿抖了抖，小心翼翼地貼著玻璃看過去，發現壞蛋人類躺在了地上，然后就傳來“嗚嗚嗚”的哭聲。

謝育辰如同一灘爛泥般躺在地上，一點點蜷縮著身體，從喉間溢出壓抑又痛苦的哭聲。

“咦，這是在唱歌嗎？”絨絨好奇極了，“怎么這么難聽呢？”

它聽著聽著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壞蛋人類還躺在地上，但他沒有唱歌了，而是在說話。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謝育辰質問著，語氣透著怨恨，“我明明對你那么好！”

放在一旁的手機傳出一道女人的聲音，“你對我好有什么用？我需要錢！”

“所以你就把我賣了？”謝育辰說這些話時，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間擠出來，“我是個男人，我接受不了和另一個男人做那些事！”

“育辰，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嘛。”女人語氣無奈，“你以為我想利用你嗎？我是自己努力過幾次都被拒絕了，他就好你這一口。”

謝育辰貼在地板上的雙手緊緊握拳，“那你有沒有問過我愿不愿意？”

絨絨十分嫌棄：“好吵啊！”

女人又說：“這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是個男人，又沒有什么損失，大不了以后拿錢你拿大頭。”

“我覺得惡心！”謝育辰活了快二十六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屈辱，“你還想有以后？我告訴你，不可能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怎么就是最后一次了？”女人略帶譏諷地笑了起來，“難不成你不打算活了？謝育辰，我跟你說啊，真不至于，這種事有什么可怕的？沒錢才是最可怕的！”

也不知道哪個字戳中了謝育辰的心，他癱軟的身體突然直挺挺地坐起身，扭頭怔怔地盯著陽臺的方向，窗簾被風鼓起。

謝育辰閉了閉眼，猛地吼了一聲：“對，你說對了，我不活了！”

“為了這點小事就要去死？你算什么男人啊？”女人語氣里的嘲笑愈發明顯，“你想去就去咯，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聽到這話，謝育辰抓起地上的手機，面容陡然間變得猙獰，語氣透著濃濃的怨恨，“我要是死了，一定會變成厲鬼把你帶走！”

他用力掛掉電話，將手機狠狠砸在沙發上，整個人暴躁地抓著頭發。

過了一會兒，謝育辰又起身走向陽臺，雙手緊緊握著欄桿，好幾次想翻身跳下去，卻都沒有勇氣。

絨絨覺得他真奇怪，又縮回角落睡覺了。

后面睡醒的時候，它發現家里的食物已經吃完了，只好出去覓食。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可這個房子卻被黑暗包圍。

謝育辰頹廢地坐在地上喝酒，空癟的易拉罐橫七豎八地散落滿地，整個人憔悴不堪，形如槁木。

絨絨生怕被他丟掉，不敢靠近他。

等它再見到謝育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他拉開茶幾的抽屜，倒了好多顆白色圓圓的東西在手上，然后一股腦塞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