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市立醫院病房,喻拿過手機長按開機鍵,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空空的小電池,電池底部紅色一條閃爍。
喻呆滯三秒,猛地跳下地拽過自己的包包,翻了好半天,找到了她的充電寶。
她心頭一喜,小心臟蹦跳著升到了半空中,美滋滋的把充電寶拿出來,正準備趕緊充上電,動作一半,頓住了。
她發現自己沒帶數據線。
啪嘰一聲,蹦到半空中的心臟掉地上,摔成了好幾瓣。
喻臉上笑容僵住,幾秒鐘后,重新哭喪了臉。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比看不到自家戰隊的比賽直播更難過的事情?
她踢掉鞋子,盤腿坐上空出來的那張病床,側躺在被子上,看著天花板發呆,想象著mak這次會拿個什么陣容。
屁股底下有個什么東西,硬硬的有點硌。
喻雙手撐著床面挪動屁股蹭到旁邊去,看見被子下面露出的黑色的一角。
江御景的ipad。
喻眼睛唰地亮了,內心頓時升起一個小火爐,希望之光重新被點燃。
她抽出ipad,打開,沒改過的原始屏保,食指伸出,劃開——
輸入密碼。
“……”
江御景你這個游戲死宅男還有什么小秘密需要設置個密碼的嗎??
你弄死我吧。
喻面如死灰。
屏幕上四個大字晃得她眼睛疼,咬了下下唇上的一點死皮,喻歪著腦袋開始回憶江御景的生日。
隱約記得好像是八月,八月幾號來著?
她干脆破釜沉舟,準備把八月從一號到三十一號所有的日期都試了一遍。
從后往前才試掉幾個,被安全鎖掉了。
“……”
喻丟下手里的ipad,一臉生無可戀的倒在了床上,平躺著。
黑色的ipad在她手邊亮著,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看起來像他的主人一樣欠打。
mak戰隊這場打的是新升上lpl的一支隊伍,操作上都不錯,團戰非常兇,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唯獨缺少了那么一點經驗。
于是mak戰隊這邊選擇打轉線運營,兩場比賽下來,甚至連開團打架的機會都沒怎么給對面。
這就讓習慣打架對剛的己方ad選手打的不太盡興了,在這個多蘭盾比較強的版本,江御景兩局的長劍女警出家門,后面槍槍入肉的殘暴傷害幾乎都貢獻給了敵方防御塔。
如果放在平時,他肯定要不滿一下的。
然而今天,這個人非但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還十分配合著theone的指揮,完全不戀戰的,以最快速度推塔轉線推塔。
全程都只能聽見他說三個字:“快點打。”
于是mak戰隊打出了今年時長最短的兩場比賽,平均每場27分鐘。
并且,一比完出來,江御景把自己的外設包丟給后面的工作人員,人直接就走了。
留下mak戰隊其余四人,一臉沒緩過來的樣子看向蘇立明。
小炮眨眨眼,第一個忍不住:“景哥這幾天到底咋回事兒,成天成天都見不到他人,晚上也不回來的。”
蘇立明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還小。”
小炮:“……”
江御景回到醫院,喻已經睡著了。
女人豎著躺在醫院單人床上,黑發披散,小腿蜷著,腳丫懸空搭在床邊。
他走到床尾坐下,側著頭看她。
沒化妝,睫毛又長又翹,安安靜靜覆蓋在下眼瞼,鼻尖側面一點淡淡一顆痣。
江御景抬臂,食指伸出一根來動作很輕的摸了摸她的鼻梁。順著山根一路往下,最后點在挺翹鼻尖上。
這鼻梁哪里不高了,不是挺好看的。
他無意識的勾了勾唇角,抽走了她手腕壓著的ipad放在旁邊,怕把她弄醒,也不敢大動,拿了床頭的枕頭過來,一手從后腦穿過發絲微抬著她的頭,另一只手把枕頭塞進去。
女人發絲柔軟,絲絲滑滑的觸感,帶著一點點溫熱。
指尖不經意碰到她耳廓,又有點涼。
江御景想起來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德芙巧克力的廣告,突然很想吃巧克力。
又看看她穿著短褲露出來的一截白花花大腿和纖細小腿,動作頓了頓,干脆皺著眉頭把床頭疊得整齊的被子也扯開,掀起一邊來蓋到她腰際。
喻確實是累了。
這幾天她每天早上起來要去店里,中午變著花樣燒飯帶了來醫院,催著江御景吃完以后又趕他去睡覺,一直到晚上□□點鐘才會走。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洗個澡都累的不想動。
于是這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醒過來已經是十點半了。
夏夜即使開了窗,病房里面依然有點悶,喻睡得有些熱,人在薄被里蠕動了一下,一條腿踢開被子先伸出來。
江御景正坐在窗邊椅子上看手機,余光瞥見這邊動靜,抬眼掃了一眼。
女人閉著個眼睛踢開被子伸懶腰,伸完,還像個小朋友一樣的揉了揉眼睛,皺皺鼻子。
緩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坐起來,杏眼水汪汪看著他,朦朦朧朧。
“你回來啦。”
聲音有點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