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我要撐不住了。”
許青低著頭,全力疾馳,路上,他嘗試過用自身的紫色水晶去幫雷隊,但卻沒有任何用處,留不住他的生機。
終于在半個時辰后,他來到了當日他們遇到歌聲的地方,還是那片區域,還是那棵大樹。
到了這里,許青輕輕的將雷隊放下,扶著他靠在樹上,眼睛發紅,鼻子酸酸的望著眼前這滿臉皺紋、油盡燈枯的老人。
“雷隊。”許青輕聲道。
老人靠著樹,慢慢睜開了眼。
目中渾濁,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世界,許久他似乎才辨認出這是什么地方,漸漸笑了,眼睛里也有了一些光。
“小孩,有酒嗎?”
許青默默點頭,從皮袋里拿出一壺酒,放在了老人的嘴邊,喂他喝下一大口。
這一口酒,使老人眼睛的光在這一刻,更明亮了,如同蠟燭最后的光輝。
似在這時,他看清了許青紅著的眼睛,笑了起來。
“怎么還哭了。”
雷隊仿佛有了一些力氣,在許青的攙扶下,掙扎向上坐了坐。
靠著大樹,他想要抬手去摸許青的頭,但卻做不到,可在其放棄的一刻,許青拿著他的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老人笑了。
“其實我還是比較幸運的,最起碼在這個時候,有人陪著,有酒喝,死后還有人給我埋葬。”
“而在這世界之中,蕓蕓眾人,又有多少孤獨凄涼的死去,默默的一個人曝尸荒野。”
“其實啊,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臨死之前,眼前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
說到這里,雷隊目中的余輝慢慢黯淡,他忽然開口。
“小孩,我想再喝一口。”
許青內心悲傷彌漫,拿其酒壺輕柔的放在雷隊的嘴邊,酒水溢出間,雷隊看著他的身后,神色恍惚,喃喃低語。
“桃紅,你來接我了嗎……”
酒水,灑在了老人的衣襟上,落在了泥土中,他沒有喝下,眼睛的光隨著生命之火一起,熄滅了。
許青身體顫抖,低著頭,內心的悲傷再也無法控制,于心底散開,覆蓋了全身。
他用力的抓著酒壺,哪怕酒壺在他的手中都變了形狀,都沒有察覺。
直至半晌后,許青咬著唇,默默的將酒壺放在一旁,抬頭看著面前永遠無法蘇醒的老人。
他腦海里控制不住的浮現出城池廢墟內,對方在遠處忽然回頭看向自己的身影。
“小孩,愿意跟我離開這里么?”
淚水,一滴滴順著許青的眼角,滑落下來。
化開了臉上的血垢,流下了兩道清晰的痕跡,落在了衣襟上。
在貧民窟長大的他,很久以前就不會哭泣了。
但今天,他沒有忍住,看著老人的尸體,直至天色再次蒙蒙亮,他默默的將老人與酒壺,埋在了樹下。
拾荒者不需要碑,因沒人去祭奠。
但老人有碑。
墓碑前,許青呆呆的望著。
直至許久許久,他從皮袋里取出一團麻布,拿出了里面僅有的一塊糖。
默默的放在口中,靠著大樹,閉上了眼。
糖,很甜。
有人告訴過許青,難過的時候吃下它,會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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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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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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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筆趣閣光陰之外更新,第三十九章一曲殘情念紅塵免費閱讀。s//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