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賀景淮打來的電話，約他在暮色見面。

周祈年到地方的時候，賀景淮已經在等了。

見到他沉著一張臉，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問：“祈年，你現在什么感覺啊？”

“要什么感覺？”周祈年聲音很平淡，坐在角落的位置，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賀景淮把他的行為看在眼里，輕笑了聲：“你現在是不是心里特郁悶，和哥們有什么好裝的？”

周祈年隔空和他碰了下杯，沒應他的這句話，仰頭悶聲喝了杯中的酒。

“真沒事吧？”賀景淮明知故問。

周祈年隨手把杯子放在臺上，身子靠在沙發上，半張臉隱在暗色中，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他沉默不語，賀景淮哼笑了聲，也不多問，只是起身坐到他身邊，然后拿出手機給他看姑娘的照片：“上次不就說要給你介紹女朋友嗎，你看看這幾個怎么樣？”

周祈年沒看一眼，擰眉反問：“你是不是閑得慌？”

“最近投資的戲爆了，哥們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你以為我有什么事？”賀景淮毫不介意他的冷淡，翻出一張姑娘的照片給他：“這個怎么樣？笙笙妹妹說一定會喜歡。”

聞，周祈年本能掃了眼照片上的女生，臉上沒有任何反應：“她說的？”

“嗯哼。”賀景淮鼻腔應了聲，不等他再多問什么，又繼續問：“祈年，你知道笙笙妹妹給出的理由是什么嗎？”

“什么？”周祈年抬眸看他。

“她說，這個姑娘長得像沈清，一樣的楚楚動人，你肯定會喜歡。”

賀景淮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他的反應。

周祈年垂目盯著那張照片，眸光微動，沒說話。

賀景淮當然知道他不是在看照片上的人，而是在想林笙，慢悠悠地說：“祈年，你知道這說明什么嗎？說明在笙笙妹妹的心里，那事兒根本就沒過去，她還恨著你和沈清……”

“所以呢？現在說這些又能改變什么？”周祈年語氣儼然有些不耐：“那件事，如果會提前知曉，我比誰……”

他的話說到這里，側目看向一旁，戛然而止。

賀景淮看出他的情緒緊繃，也知道他內心的愧疚，輕嘆了一口氣：“祈年，我知道你肯定也不好受，但是吧，有些事是注定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遺忘，只會變得刻骨銘心。”

周祈年垂在身側的手無形緊了緊，沒應聲。

賀景淮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他，看著他仍舊冷目的樣子，用肩膀碰了碰他：“給哥們一個面子啊。”

周祈年抬眸看他，接過其中一杯酒，和他輕碰了下，仰頭一飲而盡。

苦澀的滋味一瞬蔓延在喉間。

讓他說不出一個字來……

賀景淮獨自說著：“祈年，你看你都單了多少年，上次親姑娘還是五年前，親笙笙妹妹吧……”

周祈年腦海里不自禁回想起那晚的吻……是柔軟的、熟悉的、讓他欲罷不能的感覺。

他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出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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