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聿禮輕揚了下眉:“如果需要我……”
“哥,這件事我自己來吧。”
林笙低垂下眼眸,話音平靜無波:“我已經聯系了律師,明天會找他談。”
江邊的晚風席卷著秋涼,唐聿禮視線深深落在她身上,沒有再勉強什么。
他明面上不會插手這件事,但會暗自關注著這件事,沒有誰會比他更希望林笙能從周祈年那樣奪回撫養權。
凌晨過后的暮色,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周祈年扶著已經醉得不清的沈清出來的時候,她的朋友還在笑著調侃:“果然還是祈年對清清最好了,也是最清楚了解清清的。”
一旁的女人跟著附和:“是啊,從小到大,只要是清清的生日禮物,祈年都會精心挑選,每一次送的都是清清喜歡的。”
她說到這里,又看著靠在周祈年懷里,一臉羞澀地沈清,笑著說:“清清,你可要好好珍惜祈年啊。”
沈清彎唇笑了下,不禁抬眸看了眼周祈年。
周祈年不是喜歡多和陌生人解釋的性子,目送沈清的那群朋友離開,想繼續扶著沈清上車。
但沈清卻不愿意走了,一副難受的樣子,低聲說:“祈年,我難受……”
他垂目掃了眼沈清軟綿綿的樣子,微不可察擰了下眉,看了眼腕表時間,索性將她打橫抱起往車的方向走。
沈清順勢甜蜜靠在他堅挺的胸膛上,雙臂輕輕摟住他的脖子。
她就知道周祈年心里還是有自己的!
周祈年單手拉開后座車門,俯身將懷里的女人放下:“沈清……”
“祈年。”沈清沒有要放手的意思,雙臂緊緊摟著他的脖頸,用一雙朦朧的眼睛直直注視著他,傾身就想要去吻他。
周祈年及時偏頭躲開她的動作,看著她僵住的神情,臉色微冷:“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他說完這句,就起身關上了車門,繞到了主駕駛的位置。
沈清失神坐在后面,腦海里不斷浮現著周祈年剛才下意識躲避的樣子,指甲不由緊緊掐緊掌心,才沒有難堪的質問出來。
周祈年一路的車速很快,到了沈家后,方靜已經在門口等著的。
見周祈年并沒有主動抱沈清從車上下來的意思,這才拉開后座的門,扶著沈清下車,笑著說:“祈年,都到家門口了,不進去坐一會兒嗎?”
“伯母,還有事。”周祈年淡淡說完這一句,又透過后視鏡掃了眼沈清的狀態,才驅車離開。
沈清靠在方靜懷里,目送著他的車尾消失在夜色里,眼底原本的那份醉意也徹底消散的無影無蹤。
她從方靜懷里退出,臉色難看的厲害。
方靜擔憂地問:“清清,你最近和祈年怎么樣了?”
“他還是不愿意接受我。”
沈清眉頭皺緊,語氣很是不甘:“都怪林笙,如果她沒有再次出現在祈年面前,祈年肯定不會這樣抗拒我!”
她這里堅定這樣的認為,同時心里的想法也跟著紛紛揚揚。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放過林笙!
她要林笙徹底從周祈年消失。
周祈年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沾有沈清身上香水味的外套放在了洗衣房。
他知道小姑娘的鼻子很靈,如果不及時把外套洗了,要是被小姑娘聞到肯定會巴巴的和林笙說。
他不想讓林笙誤會多想。
這段時間,林笙在面對他時,渾身的尖刺又開始重新冒出,每一次見到他,不是無視,就是冷相對……
她的冷漠,讓他心里很不適,幾乎是亂做了一團。
這一晚上,他輾轉反側才勉強入睡。
翌日落地后,他剛走出機場就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周先生你好,我是林小姐特意委托的律師,請問您今晚有時間嗎?我想和您轉述一下林小姐的想法,聊聊有關于孩子撫養的事情……”
周祈年聽著男人沉肅的聲音,臉色愈發的冷:“我沒有時間見你,麻煩你轉告她,有什么想談的自己來找我。”
他說完這句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秦簡也在這時跟了上來,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著問:“祈年哥,有一段時間沒和你搭檔了,最近感情怎么樣?”
周祈年冷睨了他一眼,沒應聲,闊步離開。
秦簡停在原地,有些疑惑打量著他高挺的背影。
奇了怪了,也不知道誰又招惹到他了。
不過,秦簡腦海里很快就有了一個答案,應該除了那位林醫生能夠這么波動周祈年的情緒外,就沒有其他人能做到這件事了。
今晚小姑娘是留在林笙那里的,周祈年沒有回老宅,而是直接去了林笙住的公寓。
他連續按了幾次門鈴,但里面都沒有任何動靜,家里沒有人,而上次林笙把他的聯系方式再次拉黑后,就一直沒有加回來。
所以他也單方面聯系不到林笙,給小姑娘的手表打電話,也顯示對方是關機狀態。
周祈年一直在門口等到晚上九點,才等到電梯門的打開,林笙牽著小姑娘笑著走出來。
“小初今天玩兒得開心嗎?”
“開心!我下次還要和舅舅……”
“小初。”小姑娘的興奮的聲音被周祈年沉聲打斷:“手表沒電了,怎么不讓媽媽給爸爸打電話?不知道爸爸會很擔心你嗎?”
“……我忘記了。”
小姑娘沒想到他今晚會來,不好意思笑了笑,主動朝他走過去,抱住他的腿:“爸爸,你怎么來啦?”
周祈年沒說話,牽起小姑娘的手,才冷目凝向林笙:“孩子的手表沒電,你不知道我會聯系不上她嗎?”
“我是她媽媽,她和我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情。”
林笙冷淡繞過他,將門打開示意小姑娘先進去,而后用身體擋在門口,絲毫沒有讓門外男人進來的想法,看著他冷沉的臉色,出聲問:“你想說什么?”
“你聯系律師是什么意思?”周祈年漆黑的眼眸緊鎖她的眼睛,試圖看透她內心的想法:“是不是唐聿禮和你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