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在身側的手不受控顫抖著,許久,眼角的淚才緩緩落下。
暮色包廂里,完全隔絕了外面的喧鬧,賀景淮帶著童可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周祈年已經獨自醉酒有一會兒了。
他低垂著頭,手中的酒杯還沒放下。
賀景淮和童可欣對視一眼,率先走過去,問:“祈年,你什么情況?”
童可欣看到周祈年這樣的情況,也能猜出林笙現在的情況肯定不對,坐到角落,默默給林笙發了條消息。
笙笙,你沒事吧?
那邊很快恢復:沒事,麻煩你跟著擔心了。
童可欣抬眼又看了眼周祈年不省人事的狀態,思索了下,還是站起身,走出包廂,給林笙打了通電話,確認她是真的沒事。
另一邊,包廂里。
賀景淮看著桌上滿滿的空酒瓶,忍不住心驚,見他又要給自己灌酒,連忙出聲阻止:“祈年祈年,差不多行了,有什么煩心事和哥們說說。”
周祈年微瞇了瞇朦朧的眼眸,動作頓了下,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出聲:“我今天和笙笙去了醫院。”
“去醫院?她怎么了?”
賀景淮沒有看到他眸底閃爍的愧疚情緒,坐在他身邊,想要緩和著氣氛,就打趣了句:“難不成你們兩個人二胎的進程加速了?”
“沒有……沒有任何希望了。”
周祈年重新無力垂下頭,輕嘲一笑:“景淮,我今天和笙笙去看了心理醫生,就站在她身邊,聽她痛苦說完了那晚事情的所有經過,包括一切的細節,我這一次都聽得清清楚楚……”
同時,那樣痛苦的畫面也不斷在他腦海里重復推演,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呼吸困難,只能不停將自己灌醉,那種痛苦的感覺才能麻木起來。
賀景淮聽到他說那件事,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想要出聲安慰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李其闖進家里的時候,笙笙正好看到了沈清發的那條朋友圈,是我幫沈清煮面的背影。”
周祈年說到這里,眼里泛起幾絲不明顯的淚光,語氣是掩飾不住的自嘲:“你不知道,聽著她的每一句質問,我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渾蛋!”
他說完這句,握著酒杯的手就不自禁緊了緊,仰頭再次灌下一杯酒,嗓音多了幾分澀意:“我真的該死,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晚我執意要離開,就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笙笙也不會這么痛苦……”
“所以,景淮,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周祈年深深呼出一口氣,聲音多了幾分顫抖:“我想要彌補,可笙笙始終不愿意給我這個機會,不論我用什么辦法,她都是那樣的抗拒我……”
看著他黯然失神的樣子,賀景淮默默陪了他一杯酒,剛準備開口說什么,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
是沈清打來的電話。
賀景淮掃了他一眼問:“沈清的電話,接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