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光線透過窗簾縫隙,灑落進房間里,卻驅不散室內沉滯的陰霾。
林笙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她勉強支撐著坐起身,拿起手機,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顧衍的電話。
那邊很快被接通,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怎么了?”
林笙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顧主任,我有點不舒服,想請一天假,李其那邊……麻煩您多費心了。”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李其的狀況,那是唯一的人證。
顧衍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道:“好,你好好休息,李其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任何需要,隨時打給我。”
“謝謝顧主任。”林笙低聲道謝,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后,房間里重歸寂靜,只有她沉重的呼吸聲和窗外呼嘯的風聲。
林笙強忍著不適下床,快速洗漱,冰冷的水拍在臉上,讓她混沌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她找出律師電話,那邊很快接通,林笙簡意賅地說明了情況:“張律師,我是林笙,關于我女兒的撫養權,我想正式委托您,今天中午十二點,在欣和記見面詳談,可以嗎?”
電話那頭的律師顯然對她的決定并不意外,迅速應下:“沒問題,林小姐,十二點見。”
放下電話,林笙看著鏡中自己蒼白憔悴的臉,眼神卻一點點變得堅定。
她一定要把孩子帶回來。
中午的時候,風雪雖然已停歇,但氣溫依舊低得刺骨,街道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林笙裹緊了羽絨服,和童可欣一起去了欣和記,這里包廂私密性好,適合談重要的事情。
張律師已經到了,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氣質沉穩的中年男性。
見到她后,就起身與她和童可欣握手寒暄后,便直接切入主題。
“林小姐,關于您女兒的撫養權變更問題,我需要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張律師打開筆記本,語氣專業而冷靜:“首先,孩子目前五歲,一直隨父親共同生活,由周家主要照顧,對嗎?”
“嗯。”林笙抿緊唇瓣點了點頭,提到女兒,她內心的痛楚和愧疚便翻涌上來,五年缺失的陪伴,是她心底最深的傷疤。
當初沒有帶走女兒,是她現在最后悔的一件事。
“您提出變更撫養權的理由,是基于孩子父親的家庭環境不利于其成長,對嗎?”張律師問得很直接。
“對。”林笙輕輕應了一聲:“孩子現在還小,怎么都該和媽媽一起生活。”
“周先生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遠超于您法庭在判決撫養權時,會優先考慮孩子現有的、穩定的生活環境以及物質條件下周家能提供給孩子最好的教育、醫療和生活保障,這是目前您可能……比較難企及的。”
律師的話很客觀,童可欣忍不住插話:“難道有錢就能掩蓋罪行嗎?那個沈清是殺人未遂的指使者!以后周祈年娶了沈清,讓孩子跟著這樣的人生活,不是更危險?”
張律師點點頭:“童小姐說的這點非常重要,也是我們爭取撫養權的核心論點,我們需要盡可能收集沈清涉嫌刑事犯罪的證據鏈,證明她確實對孩子存在潛在危險,如果能推動警方立案調查沈清,哪怕只是啟動調查程序,對我們爭奪撫養權都是非常有利的,同時,我們也要證明您作為母親,有能力為孩子提供穩定、健康、充滿愛的成長環境,即使物質條件暫時不如周家。”
律師說到這里,再次看向林笙,目光帶著審視:“林小姐,這條路會很艱難,需要時間和強大的心理承受力,您確定,無論如何,都要堅持爭奪撫養權嗎?”
林笙沒有絲毫猶豫,她挺直了背脊,目光堅定:“張律師,我確定,無論付出什么代價,無論需要多久,我一定要拿回孩子的撫養權。”
張律師看著她眼中燃燒的火焰,微微一笑:“好,林小姐,有您這份決心,我們就成功了一半,我會立刻著手準備相關材料,包括向警方提供李其蘇醒并指認沈清的最新情況,推動立案,同時,也會起草撫養權變更訴訟的初步文件。我們保持緊密聯系。”
“謝謝張律師!”林笙和童可欣同時道謝,心中都稍稍安定了一些。
與張律師談完,已經是下午,林笙心底松了一口氣,但疲憊感卻更重了。